回到家時,家裏依舊空無一人。
我坐在沙發上,隨意地翻著手機時,看到沈源又發了一條動態。
是他和溫欣一起吃飯的動態。
“都是小時候的味道,菜是,人也是。”
原來,又去和沈源吃飯了啊。
不過也是,溫欣陪沈源吃飯的次數,比陪我的還要多,我應該早就習慣。
我和溫欣,在大學相識,我對她一見鐘情。
畢業時,為了不和她畢業即分手,我放棄了兄弟朋友,放棄了家鄉的好工作,放棄了父母,義無反顧地和她一起回到了她生活的小縣城。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溫欣還有一個勝似親人的竹馬,沈源。
溫欣和沈源,一同在孤兒院長大。
沈源自小有癲癇,孤兒院的孩子都排擠他,除了溫欣。
於是,溫欣成為了他唯一的朋友。
而他們也成為了彼此生命中唯一的“親人”。
隻要沈源一發病,溫欣就會拋下一切,第一時間趕到他身邊。
有時候是我們一起吃飯時,有時候是我們一起旅遊時,有時候甚至是我生病打著點滴時。
在被溫欣丟下的無數個淩晨裏,我冷靜地坐起來拜托自己,不要難過,都是小事。
可說起來都是芝麻大的事,滿地都是芝麻,撿的讓人崩潰。
我不想撿了。
我給父母打了通電話,告訴他們我想回家了,想回到家鄉發展。
出乎意料地,爸媽非常高興。
“其實我們早就想讓你回來了,我和你爸年紀也大了,都很需要你。
對了,溫欣也和你一起回來嗎?”
“她不回來,以後也不會回來了。”
短暫的沉默後,我媽歎了一口氣。
“兒子,受委屈了就回家,爸媽永遠支持你的選擇!”
我鼻尖犯酸,掛了電話後就開始物色家鄉的工作。
其實在這個小縣城,根本就沒有合適我的工作。
我大學學的是有關芯片製造的專業,在這個晚上九點街上就空無一人的小縣城,壓根沒有對口的工作。
正好,現在的公司效益不好,他們也不準備和我續約了。
幸好,我的家鄉是一線城市,芯片製造正是如火如荼發展的產業。
很快我在招聘軟件上就找到了一家專業對口的公司,投了簡曆。
簡曆剛發出去,溫欣就回來了,她的手裏還提著一盒龍蝦。
“喏,給你帶的。”
我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並沒有表現出多麼高興。
她皺了皺眉頭,不耐煩地呼出一口氣,將龍蝦放在餐桌上。
“還在生氣?”
“沒有啊。"
"我知道你在生氣,但是我和沈源一同長大,互相照顧......”
“我說了我沒有生氣,我隻是有些累。”
熱情這東西耗盡了,就隻剩下疲倦和冷漠。
我不想再聽她訴說自己與沈源多麼青梅竹馬,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起身就要回到臥室休息。
溫欣突然叫住我,語氣有些不悅。
“牧時,你要知道,沈源不比你。
他沒有愛他的父母,沒有兄弟朋友,他不像你一樣,被愛包圍著。”
“他......他隻有我了!”
我轉身,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點點頭。
“我知道啊,我理解,我也放你去找他了。
我還有哪裏做的不對嗎?”
溫欣愣住了,往前挪了一步,想要繼續解釋什麼。
可我卻沒了耐心聽下去,徑直走進臥室,關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