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樊心野一醒先是檢查了傷口,沒有發腫,她心中的大石總算落下。
隨後,拿起筆,對著草圖記下了做成品禮服還需要的布片和釘珠的部件。
聽管家說,劉書藝今天在公司準備新品發布會的聯絡工作,應該沒法找她茬。
樊心野拿著清單,將欠缺的禮服物料一一買回了家,她呆呆地摩挲著手中的部件,盯著桌子上攤開的禮服設計草圖,有些失神。
回過神後,樊心野苦笑一聲,將草圖和物料全裝在盒裏,藏在床底下。
不怪她太小心,實是,現在的蘇家對於她來說實在福禍難料。
三天後,樊心野的傷總算結了疤,雖然還有些疼,但是幹活無礙。
樊心野正抹著藥膏時,蘇亦澤走了進來,麵色一貫的沉靜無波。
他薄唇輕抿,不帶猶豫就提出了要求:
“明天是公司新品發布會的日子,你去現場幫忙。”
樊心野沒有問做什麼,隻垂著頭,乖覺地應了聲。
蘇亦澤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眼裏一絲詫異,總覺得現在的樊心野變得話少了,可他沒有追究的心思。
頓了頓,蘇亦澤想到什麼似的,又補了句。
“明天,你戴上口罩,不要和別人說話,也不要告訴別人你是誰。”
“就算有人問你的身份,你都不要說,記住了嗎?”
蘇亦澤話說得很慢,語調漫不經心,可一字一句落在樊心野的耳裏。
振聾發聵,如遭雷劈。
她雙眼驟然增大,寒意仿佛要從眼中噴出。
樊心野有些不明白,既然這麼嫌棄她,為什麼一定要她去現場?
聽不到她回答的蘇亦澤,麵上揚起一抹不耐,又重複問了一句,音色更冷。
“記住了嗎?”
“記住了。”
樊心野攥緊手心,從嗓子裏擠出一絲回應。
“我要你當我麵,重複一遍。”
樊心野幾乎咬斷了牙,才咽下心中的憋悶,啞聲一字一句,如蘇亦澤要求一般:
“明天我會戴上口罩,不和別人說話,也不告訴別人我是誰。”
看到她這樣乖順,蘇亦澤才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子,眼裏的寒色稍緩。
臨走前,他又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
“明天是書藝第一次新品發布會,我不希望出現什麼意外。”
“你最好安分點,否則,我不介意再送你入獄一次。”
看著男人越走越遠的背影,樊心野突兀地笑了一聲。
她的嘴角用力咧著,撐到極大。
可眼裏豆大的淚,還是顆顆滾落。
坐牢前,她以為最痛不過是加在身上的拳腳,傷筋斷骨。
坐牢時,她以為最痛不過是被人捏著下頜無止盡的羞辱,自尊全無。
到如今,最痛的原來是被戀慕的人拿刀紮心,一次又一次。
因為蘇亦澤這番嚴厲的教訓,次日一早,出現在新聞發布會現場的樊心野,一副棒球帽和工作服裝扮,戴著大大的口罩隻餘兩隻眼睛在外。
怎麼看,都是一個打雜人員。
任誰也看不出,她就是公司前任首席設計總監。
員工紛紛好奇,這個包裹嚴實的人是誰?
可樊心野牢牢記著蘇亦澤的囑咐,到最後實在不行,她不說話隻擺擺手,暗示自己是個啞巴。
一眾員工遺憾地搖搖頭,才開始忙自己的。
十點,發布會準時開始。
幾位模特開始上台走秀,台下媒體掌聲不斷,議論聲也漸漸響起。
“這次的秀和以前的相比,靈氣大減,他們公司這是沒人了......劉書藝不行啊。”
“你聲音小點,她現在可是蘇總的未婚妻,有了這層身份,就算設計得再爛,也有人買單。”
聽著他們毫不留情地批判,樊心野站在身後將口罩又往上拉了拉。
蘇亦澤牽著劉書藝的手上了台,俊男靚女的組合,立馬吸引無數人的眼球。
兩人在台上一頓感謝,地下員工忙著四處談訂單。
這時,一位中年婦女突地驚呼一聲:
“項鏈!我的項鏈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