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不明白張文嘉這是在說我,我尷尬地站在門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趙哲宴平靜開口:“做長輩的不要跟一個孩子計較。”
“是,你說得對,我不跟一個孩子計較。”
張文嘉說著望向我:“秦諾,我和你小叔明天就要結婚了,你不祝我們新婚快樂嗎?”
心尖一瞬間像是被無數根針紮透,疼得我一陣陣顫抖,我生怕我下一瞬就會懦弱至極地哭出聲來,平白丟人現眼。
我咬了咬牙開口:“小叔,小嬸,我祝你們新婚快樂。”
話落我匆匆往前走去,不願意再同他們多說。
可就在這時,我在垃圾桶看到一塊紅色的布料。
我顫抖著手撿起,就見那竟然是我的旗袍。
“為什麼?”
我痛苦地望向趙哲宴和張文嘉,不是張文嘉自己非要從我這裏搶走的嗎?
不是她說要穿著它結婚的嗎?
為什麼要丟掉?
此時我視如珍寶的旗袍已經染上了大片的臟汙,看著那麼狼狽,難堪,就如同我這個人一樣。
“哦,你小叔覺得我還是穿婚紗好看,旗袍這麼老氣的東西已經過時了,不合適的東西就扔掉了,有什麼問題嗎?”
我望向趙哲宴,終於忍不住洶湧而出的眼淚。
“你明明知道,這是我爸媽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你為什麼?”
趙哲宴眉頭緊皺,我熟悉,這是他不耐煩時候的模樣。
“不想要不喜歡可以將它還給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夠了......”
趙哲宴突然吼道:“不就是一件衣服嗎?你矯情什麼?我養你這麼多年,給你買了多少衣服了?你在這鬧什麼?”
“就算你不喜歡你嬸嬸,可她畢竟是你長輩,你這是在鬧什麼?”
聽著趙哲宴這完全不講道理的偏袒,張文嘉得意地望向我。
此刻的我像極了一個小醜,我終於不再多說,狼狽地回了房間。
是啊,我的命是趙哲宴救的,我是趙哲宴養大的,這些年趙哲宴為我付出了那麼多。
他要我的命都是應該的,更不用說區區一件衣服。
可這件衣服不一樣啊,我抱著它靠在牆邊坐下,淚水不受控製地流出。
我厭惡極了我這副軟弱至極的模樣,卻實在沒有辦法堅強。
“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啊!我好難受,是我沒用,我連你們留給我唯一的東西都沒有保住。”
不知過了多久,我沉沉睡去,再次醒來時我竟然躺在床上,懷中還抱著那件旗袍。
我快速地將旗袍裝進包裏,收拾洗漱準備去參加趙哲宴的婚禮。
下周我就要出國了,在這之前,讓我看著他結婚,看著他幸福,我也就死心了。
我沒有注意到,我的房門口有很多煙蒂。
到達酒店時婚禮即將開始,張文嘉看到我匆匆趕來笑了笑。
她拉住一旁趙哲宴的胳膊撒嬌道:“哲宴,你看看你這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小侄女,你結婚這麼大的事情,她竟然還遲到了,這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