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如刀割,卻也隻能麻木地接受這一切。
畢竟作為一個孝順的侄女,這是我應該做的。
張文嘉言之鑿鑿:“你小叔為了你這麼多年沒有成家,如今你也長大了,該是你報答的時候了。”
我可以報答,我可以為他,為張文嘉,以及他們日後的孩子當牛作馬的報答,可為什麼要拿走我的旗袍呢?
那是媽媽和爸爸結婚時候穿的,地震發生時剛好送回了蘇市保養,這才躲過一劫。
除此之外,父母的所有東西全部毀在了那場地震之中,我們連一張合照都沒有。
那件旗袍是最後有關於爸爸媽媽的東西了,我小心翼翼地珍藏了十年,可張文嘉又怎麼會知道?
她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所有人的麵,問我要那件旗袍。
最可笑的是趙哲宴竟然也答應了。
他一定是真的很愛張文嘉,以及很討厭我吧。
我一直等到家中的客人走了,這才敢回去。
整整幾個小時,我蹲在小區裏,又冷又餓。
進門時張文嘉正在洗碗,見到我回來,她適時開口:“這水好涼,我肚子還有點疼。”
“秦諾,你去。”
趙哲宴心疼地將張文嘉抱進了房間,從始至終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我麻木的收拾著家務,眼淚大滴地落下。
我以前是沒有做過這些事情的,小時候趙哲宴不讓我動,後來就有錢可以請鐘點工。
不過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次日一大清早,我收拾好了行李箱,我要回學校辦留學的手續。
出門時恰好撞上趙哲宴,他眉頭微皺:“你要去哪裏?”
“我回趟學校。”
“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胡鬧,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趙哲宴這樣說著,卻又在我的心上紮了一刀。
是呀,這些年我於他而言就是一個麻煩,不過現在他終於可以甩掉我這個麻煩了。
“盡早回來,不要錯過我和你嬸嬸的婚禮。”
“好,我知道了。”
同趙哲宴擦身而過時,我幾乎又沒有忍住眼淚。
他甚至都沒有時間問我一句去學校做什麼。
辦好了留學手續,同好友張敏和李揚相聚時,他們聽說我要去留學都很驚訝。
“你就這麼走了,你舍得你叔叔嗎?”張敏開口。
“他要結婚了。”我強壓下滿心苦澀笑了笑。
“以後他有了小家庭,我總不好繼續當個電燈泡。”
“說得也是。”李揚點了點頭:“雖然你叔叔這些年對你很不錯,但你畢竟和他沒有血緣關係,怎麼說也不算是自己人,難免你嬸嬸心裏會有介意。”
他們說得沒錯,這是事實。
隻是從前的我太過於愚蠢,沒想過自己的存在有多麼的討人厭,不過現在我都知道了。
再回家時剛好是婚禮的前一天。
見到我進門張文嘉嗤笑一聲,她靠在趙哲宴的懷裏肆意地笑著。
“有的人就是會享受,知道家裏忙就躲得遠遠的,生怕我們讓她幹活,真是白養這麼多年了,一點用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