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越琛竟大聲質問我,“冷雨歆!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是怕小甜搶了你的功勞對不對?你已經夠優秀、夠出風頭了,為什麼一點小事也要爭?”
“冷雨歆,我真是錯看了你!”
他的厲聲發言,引來傭人們紛紛側目。
我輕笑一聲,看向一旁楚楚可憐的冷雨甜,“你既然訓練好了藏獒,又怎麼會擔心鑰匙被它吞了,反正它也不會出來傷人了,關不關門又有什麼所謂?”
“還是說你也不確定那隻藏獒會不會再次發瘋?”
“怕不是你連基本的訓狗常識都不懂,連它的性格都沒有了解清楚,就貿然進去訓練。”
“到時候出了事,是不是也得怪在我頭上?”
然後轉頭看向嚴越琛,“搶功勞?不至於。”
說完,將我帶大的王媽忍不住說,“大小姐說得沒錯,雨甜小姐,您身子不好,以後可不能再冒這種險。”
嚴越琛竟怒斥王媽,“王媽,你要搞清楚誰才是這個家真正的主人,還是說你要為了一個養女胳膊肘子往外拐,專門欺負小甜?”
王媽頓時嚇得低下頭,連聲道歉。
我擋在王媽麵前,眼眶有些濕潤。
他明明知道,我不過是養父收養回來管理公司的棋子,親緣何其淺,哪裏敢奢望所謂的父愛。
也隻有從小將我帶大的王媽,能給我一些溫暖。
我將王媽當做母親一樣尊重,這樣教訓王媽,不就是在打我的臉?
從前嚴越琛也絕不會對王媽說一句重話,怎麼冷雨甜一回來就變了?
可我和嚴越琛也明明相愛過,他會因為我要學的東西太多而心疼我。
會在別人嘲笑我身份的時候,為我挺身而出。
因為冷雨甜的走丟,養父領養了我。
從小我就被寄予厚望,記憶裏我所有時間都撲在學習養父安排的課程上,幾乎沒有任何娛樂的時間。
稍微鬆懈,就是一頓毒打。
養父喜歡狗,就讓我去學訓犬。
我那時候才六歲,養父將我丟進一群烈狗堆裏,我被嚇得哇哇哭。
嚴越琛跟家人來家裏做客,聽到我的哭聲,自己也跳進狗堆裏,溫柔安慰我不要哭。
他說我已經足夠優秀、不用時刻緊繃,逼自己去達成養父的期望。
可是我這麼多年的努力,努力做一個樣樣精通、知書達理的豪門千金,
隻是為了配得上他,隻有這樣別人才不會拿我養女的身份說事。
事到如今,他卻怪我太優秀?
冷雨甜回來那天,為了不讓她有多餘的想法,我特意穿了一件純白的連衣裙,打扮簡單,連首飾都沒有戴。
可冷雨甜隻是說了一句,“姐姐的裙子好漂亮,隻有姐姐這樣的才能配得上阿琛哥哥,可惜我從小到大都沒有穿過一件裙子,我也好想有阿琛哥哥這樣男朋友。”
就這麼一句,就讓嚴越琛心疼到骨子裏。
他絲毫不顧我的顏麵,當眾讓我去把裙子換了,全程陪著冷雨甜,沒有再看我一眼。
為了慶祝冷雨甜回家,我特意定的酒店,恰巧是以前她打工過的地方。
她哭著講述著以前在那裏端菜刷盤子時受的苦,把眾人都聽得心酸不已。
嚴越琛下意識認為我是故意的,當著眾人的麵,讓我站在桌邊端酒上菜。
無論我如何解釋,他都執著地讓我一一體驗冷雨甜流落在外的那些年所受的苦。
那天,我就像個笑話供人欣賞。
嚴越琛見我擋在王媽麵前,麵容越發狠厲,竟眾目睽睽之下打了我一耳光。
清亮的巴掌聲在空曠的別墅裏清晰可聞,圍觀的傭人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氣,然後低下頭視若無睹、假裝忙碌。
嚴越琛咬著牙,“冷雨歆,你要搞清楚你的身份。”
接著,我抬手還了他兩耳光,輕笑一聲,“那就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