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紀念日當天,許雅君去接回國的前任。
接風宴上,她將我花費三年為她做的曲譜送給了宋回舟。
這時我才發現,原來她當初填下的詞,字字句句寫的都是對宋回舟的深情。
我聽聞後,默默燒了所有為她寫下的手稿,隻留下一份離婚協議書。
後來,聽說那個不可一世的許家大小姐,翻遍全城,隻為找到一個人。
......
餐桌上的燭光黯淡下去,飯菜也已經變得冰涼。
我拿起手機看了眼,已經是半夜三點了。
我沒有一絲困意,重症抑鬱症患者最常見的症狀就是失眠。
嚴重的時候,沒有許雅君陪著,我總是整夜整夜睡不著。
後麵,無論多晚,她都會回家。
可五個小時之前,許雅君給我發來最後一條消息。
“下班了,我等會兒就到家。”
這個等會兒,一等就是五小時。
我沒問她為什麼還沒回來,因為在這條消息不過半小時後,我就在新聞上看到了許雅君。
地點,首都機場。
媒體煞有介事寫著標題:“許家千金重逢舊愛,倆人情難自抑相擁!”
那張和宋回舟擁抱的照片,被放在了最醒目的位置。
我知道,許雅君今晚大概是不會回來了。
可心底卻還殘留著一絲希望,或許,她起碼會和我說一聲。
哪怕是隨便找個借口。
可直到燭火燃盡,天色微亮,我都沒有等到一條消息。
情緒翻湧,抑鬱症的症狀折磨著我。
我起身從抽屜裏拿出藥瓶,卻手抖地將藥丸撒了一地。
隻好匆匆吃下幾顆安眠藥,這才勉強入睡。
被門口動靜吵醒時,我從沙發上坐起,正好看到了回來的許雅君。
她應該是一整夜沒睡,可黑青的眼袋也掩蓋不住她臉上的喜色。
看到我時,那份熱情從她身上消退。
“怎麼睡沙發上?”
視線掃過桌上已經冷了的飯菜,她頓了頓,隨即不耐煩道。
“都冷了,讓家政丟了吧。”
我看著她,忍不住質問:“我們結婚三周年紀念日,你去見宋回舟了?”
我抓住另外一隻開始發抖的手,控製住情緒開口。
“你答應過我,再也不會見宋回舟的。”
許雅君皺眉:“他好不容易回國一趟,我去接一下怎麼了?”
“隻是順路去接了下機,往後也不會有來往。”
“再說了紀念日有什麼好過的?你能不能別抓著雞毛蒜皮的事情不放!”
我心底湧起一陣苦澀。
原來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在她眼裏,隻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嗎?
她嘴上說不在乎這種日子,可我記得,過去她和宋回舟在一起時,有個專門的備忘錄。
裏麵寫滿了他們的各種紀念日。
在一起一個月、在一起九十九天、第一次一起旅行......
等等等等,亂七八糟的日子她記了滿滿一頁。
可和我在一起時,結婚紀念日這樣的日子,連被提起都讓她覺得煩。
許雅君啪地一聲甩上了門,隨著她帶著不滿的動作,一張淡紅色請柬從包裏掉了出來。
我隻掃了眼,就看到她慌裏慌張將請柬收了回去。
進臥室前,許雅君冷淡丟下一句。
“這兩天我有點兒事,回爸媽家住了,不用給我打電話。”
我沉默,每次她都是這樣。
隻要我讓她有一點不順心,她立刻就會收拾東西要回娘家。
往日,我總會立刻認錯,盡力挽留。
可今天的我太累了,已經沒有了這個心情。
就在我晚上準備隨便吃點兒什麼應付一下時,手機忽然收到了一條消息。
是個陌生的好友請求。
剛加上,一張電子請柬發了過來。
淡紅色的,和許雅君包裏那張一樣。
“今天是我回國的接風宴,你不來看看?學弟。”
看著末尾的學弟,我心頭猛地一抽。
過去的陰影,此刻又籠罩在我身上。
“許雅君說你沒空來,但我想著,這一定是我沒有親自邀請的原因。”
對話框最後停留在兩個字上。
“來嗎?”
充滿了無聲的挑釁。
第二天,我還是坐上了去接風宴的車。
不為其他,就想看看,許雅君這麼費心瞞著我,到底是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