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墓園,我眼眶通紅地看著墓碑上媽媽的照片。
相片中的她,正用一種熟悉的、溫柔的、包容一切的目光注視著我。
我仿佛回到了爸爸車禍去世的那天。
媽媽悲傷過度,身體每況愈下。
在一次昏迷後她拉著我的手,不住地發出哽咽:“不行啊,黎黎,媽得好好的,至少要親眼看著你找到幸福才行。”
所以當宋禮然向她承諾,會一輩子都對我好時。
她是真的很激動,“好好好,等你們結婚,我和她爸就能安心了。”
可她等了五年,都沒等到。
以後,也再也等不到了,她再也看不到我結婚生子的模樣了。
......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時,我愣住了。
家裏變得一片狼藉,我的東西都被翻了出來堆積在客廳裏。
孟舒舒站在一旁,滿臉嫌棄地把玩著手裏的東西。
那是一塊老舊的懷表。
是當初,爸爸送給媽媽的定情信物,也是媽媽留給我最後的念想。
孟舒舒嘀咕了一句,“怎麼全是這種破爛玩意兒。”
大腦嗡的一聲。
我加快腳步朝孟舒舒衝了過去,“你在幹什麼?別碰我的東西!”
剛從廚房走出來的宋禮然被我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推了我一把,把孟舒舒護在身後,冷冷地看著我,
“程輕黎,你在這裏發什麼瘋?”
我死死盯著他,說出口的聲音都在發顫,“把我的東西還給我,我馬上就走。”
孟舒舒揪著宋禮然的衣角,怯生生地開口道,“輕黎姐,這塊懷表好像是男生才會喜歡的款式呀?”
“你這麼寶貝它,難道這是你什麼很重要的人送給你的嗎?”
語氣著重放在了“男生”兩個字上。
宋禮然的臉瞬間沉了下去,雙眼似乎瞬時醞釀起狂風暴雨。
他張嘴時,語氣沉凝:“是這樣嗎?”
我流著淚不停搖頭,“不,不是的,宋禮然,這是我媽留給我的東西,也沒有別的男生,那天我是被你氣到了,故意說的氣話。”
“求求你,把它還給我。”
宋禮然眸光愣了一下,遲疑道,“真的?”
“真的,我沒有騙你——”
我的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嘶啞哭腔,可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輕笑打斷了,
“輕黎姐,你怎麼和我在網上看到的一個視頻裏的女主角一樣,出軌被抓到後,把定情信物推到了爸媽身上。”
孟舒舒看著我,眼裏盛滿了惡意,“輕黎姐,撒謊騙人,可不好呀。”
宋禮然瞳孔放大,仿佛被我欺騙般,怒不可遏嗬斥,“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撒謊!”
“程輕黎,是不是不給你一點教訓,你就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錯誤?”
他說著,竟直接拿起懷表,狠狠摔在地上。
我渾身的血液仿佛凝住,聲嘶力竭,“宋禮然,不要——”
他仍覺不夠,讓孟舒舒用高跟鞋用力踩了一腳。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表盤瞬間破裂。
我目眥欲裂,撲過去撕扯孟舒舒,宋禮然再次狠狠推了我一下。
踉蹌幾步,我撞在身後的櫃子上摔在地上。
我蜷縮著身體,將已經碎裂的懷表攏在手裏,一瞬間淚如雨下,心痛得無法喘息,“宋禮然你個混蛋,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
宋禮然看著我的模樣,十分錯愕。
他陰沉著臉,忍了又忍,最後從嗓子裏擠出幾個字,
“那個男的到底是誰?你就這麼寶貴他送的東西嗎?”
說到最後,宋禮然的語氣裏竟可笑地泄出幾分難過,“程輕黎,我們五年的感情,在你眼裏,就這麼一文不值嗎?”
我自嘲地笑了笑。
我也想知道,五年的感情,怎麼就這麼廉價和虛偽呢?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是個陌生號碼。
宋禮然接通後,聽見那邊傳來他一個好兄弟著急的聲音,
“然哥,那天在酒吧,嫂子是不是說,她媽媽的情況十分危急?”
宋禮然有些不耐煩地回道,“是啊,怎麼了?那都是她慣用的借口——”
“不是的,然哥!”
電話那頭的聲音十分急切,
“我今天來醫院檢查身體時,好奇地問了一下,那天晚上,嫂子她媽媽真的沒搶救過來,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