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明天我要去化療了,最近都不能來看你們了。”
我衝著墓碑深深鞠了一躬,或許今生我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就是回到了蕭家。
顧清站在旁邊,聽了有些愕然,不經意地有些心疼。
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我......陪你去。”
我抬頭看向顧清,劍眉星目,長得那麼帥氣。
也許早幾個月我還配得上他,我實在不想連累他,但又沒有勇氣拒絕。
我還記得做放療的時候,痛的我冷汗緊緊貼在臉上,一滴一滴往下掉。
我痛的撕心裂肺,醫生問我是否有家人陪伴,我沒有說話。
這次有顧清陪著,還是覺得有些慶幸,我終於不是一個人了。
生命的盡頭,難免有些自私,一個人太孤獨了,我需要一個人陪我。
我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在什麼時候就能戛然而止。
至少在這最後一程,我需要一個人幫我下葬。
“那你的老婆孩子呢?”
我走的那年顧清20歲,現在已經24歲,這個年紀,在鄉下已經是到了結婚生子的年級。
顧清笑了笑,嘴角出現兩個小酒窩。
他長得一張國字臉,充滿正氣,眼睛裏有光,樸實種略帶憂傷。
挺拔的鼻梁,鮮豔的嘴唇,眉目間有男人的英氣。
“還沒成家,自由之身。”
我會心地笑笑,低頭看了看腳下,一隻螞蟻爬過。
我趕緊抬腳,放它離開,生命之錘落下的時候,或許總會留有一縷陽光。
放療掉頭發,化療讓我沒有一點食欲。
我什麼都吃不下,每天幹嘔,即便顧清給我帶來的飯菜都很豐富清淡,我還是無法進食。
“再多吃點,不然燒成灰,就那麼一點,骨灰盒的底都鋪不滿,太虧了。”
顧清調侃著對我說。
我被他逗樂了,有顧清在,生命中又有了一絲光彩。
每次吃完飯,顧清都會推我去醫院樓下的花園走走,已入初冬,天氣微涼。
顧清輕輕握住我的手,動作輕柔,又很使勁,生怕我會突然消失一般。
我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問顧清:“當年我回到蕭家,為什麼就聯係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