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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很驚訝,“真的?你老公同意讓你出來工作了?”
我說:“以後我的事,與他無關了。”
她沉默片刻,岔開話題道:“恭喜你欣如,重新找回自己。”
“你想哪天走?我給你安排。”
我看著牆上的婚紗照,沉沉道:“後天吧,給你添麻煩了。”
掛斷電話,我開始收拾行李。
去儲藏室拿行李箱時路過書房,透過縫隙,陸之屹寵溺的聲音飄出。
“真是小饞貓,我讓陳欣如給你做,後天上班帶給你。”
聽見自己的名字,我腳步微頓,但目光一下被淩亂的客廳吸引。
桌上桌下全是果殼汙跡,一桌垃圾裏摞著幾個碗,裏麵是被菜湯浸泡的米飯。
看樣子,這就是給我留的飯。
我不禁笑出了聲。
對著這桌殘羹剩飯拍了張照後,我不再留念。
陸之屹在客房睡了,正好給我空間收拾東西。
第二天一早,我準備出門見離婚律師。
和剛起床的陸之屹碰個正著,他正對著淩亂的客廳愣神,一見我,他壓抑的情緒便找到了宣泄口,“你昨天沒收拾客廳?行了,別懶了,快點收拾幹淨做早飯。”
“對了,冉冉還想吃螃蟹,你買菜時候多買點回來,清蒸,香辣,蒜香,總之你多做幾樣。”
我打斷他的幻想,平靜道:“離婚吧。”
他關門的手一頓,滿臉疑惑:“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和你離婚。”
他清醒了不少,蹙眉不耐:“我又哪裏惹到你了?不會就因為讓你刷了幾雙鞋吧?至於嗎?”
我輕笑:“至於。”
他猛地甩上門,“我今天要跟冉冉出差見客戶,你自己冷靜冷靜,等我回來再談。”
我點點頭,上前把茶幾上的婚紗照扣下,“好。”
當天,我按照原計劃去見了律師,拿完離婚協議後,我給自己報了個隔壁市的一日遊旅行團。
自打陸之屹和林冉關係曖昧後,這麼多年我從未睡過安穩覺,總是夢見陸之屹要跟我離婚。
婚是要離的,不過是我先提。
我懷裏抱著離婚協議書,睡了格外安穩的一覺。
突然,汽車急刹,我的頭撞進一個陌生懷抱。
“沒事吧小姐?”男人禮貌道:“抱歉,唐突了。”
原來是他怕我撞到頭,急刹的瞬間擋在我身前保護我。
我感激萬分,“我沒事,麻煩你了。”
他笑著擺擺手,耳根泛起紅暈,“小事一樁,大家平安就好。”
我捏著文件袋的手下意識攥緊。
上個月,陸之屹和我出門吃飯,我們難得外出吃飯,一路上我都很興奮。
結果剛到餐廳,陸之屹就接到了林冉的電話。
“之屹,我去商場買了好多東西,好沉呀,你能不能來接我?我還給你買了條領帶呢。”
陸之屹二話不說轉頭就走,餐廳人很多,服務生端著菜單止步不前。
我懇求他和我吃完飯再走,可陸之屹說,“時間晚了,冉冉一個女孩打車不安全,你自己吃,我送完她就回來接你。”
那晚,我一個人在情侶餐廳吃了雙人餐。
我給他打了無數電話都被掛斷,直到餐廳閉店,我在路邊打車回家。
一路上我都在安慰自己,沒關係的,陸之屹可能是臨時有工作。
可到家我卻發現,陸之屹和林冉在我家看電影。
“弟妹回來了?突然開燈嚇我一跳。”
陸之屹臉上笑容未褪,“吃完了?怎麼不打電話叫我接你?”
林冉和他一唱一和,“就是呀弟妹,女孩子晚上一個人很危險的。”
我呆呆地看著默契十足的兩人,一點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陸之屹說過永遠都會陪在身邊,那個曾經因為我一句想吃夜宵攤的小餛飩,就淩晨跑遍全城的男孩,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