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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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裏，陸之屹的電腦開著。

以前他總說電腦存著客戶資料，保密第一，我便從來不動他的電腦。

此刻我卻不由自主把手放上了鼠標。

屏幕瞬間亮起，壁紙是他和林冉的貼臉合照。

桌麵上還有個備注極為曖昧的文件夾：「冉冉小仙女專屬」

我鼻子十分酸澀，眼淚控製不住流出眼眶。

顫抖著手雙擊打開文件夾，映入眼簾的是各種各樣關於林冉的一切。

有他們的聊天記錄，有陸之屹手寫的暖心便利貼，還有他們數次一起旅行的回憶錄。

最近的聊天記錄是昨晚。

「之屹，我的車沒油了，怎麼辦呀？我回不了家了。」

陸之屹秒回：「我去接你！」

林冉：「你不陪弟妹睡覺嗎？」

陸之屹：「沒有什麼比接領導下班還重要。」

一股寒意席卷全身，我不敢再看下去，逃避似的合上電腦。

怪不得，他昨天半夜突然說要去公司加班。

我問他什麼急事要半夜回公司。

他頭也不回，“客戶急事，你先睡吧。”

我迷迷糊糊送他出門，離開前，他還沒忘多拿一件外套，“乖，睡覺蓋好被子，老公去給你賺錢。”

原來是林冉有急事。

我難忍惡心，衝到廁所狂吐不止。

心臟仿佛被人狠狠揪住，全身器官都在叫囂著笑話我愚蠢。

我坐在冰冷的地麵上，突然想起我和陸之屹相愛時候的日子。

那時我們剛畢業，初入職場，每天忙得隻有睡覺那幾個小時能見麵。

可陸之屹把我捧在心尖上寵。

他所有同事朋友家人，都知道他有個寶貝一樣的未婚妻。

可婚後不久，他的話裏多了一位新上任的年輕女上司。

同事聚餐時，他對我介紹，“欣如，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工作能力很強，私下卻是個小迷糊的經理。”

“冉冉，這是欣如，她很久不工作了，跟你沒法比。”

我當時被能和他一起參加聚會的喜悅衝昏了頭，沒有細想他的話。

現在想想，原來他早就嫌棄我了。

可當初明明是他跪下求我回歸家庭，那時我們倆的事業都在上升期，公司有意讓我升職單獨負責分公司，陸之屹知道後，他哭著求我為他生個孩子。

“老婆，難道事業比家庭還重要嗎？”

“你看林冉，就她是年輕時候忙事業，到現在都是單身，那麼孤獨，你想像她一樣嗎？”

“我這麼拚命工作，就是為了讓你輕鬆點，答應我，辭職回來，讓我養你，好嗎？”

我信了他的花言巧語。

可現在我真的為了家庭付出一切時，他卻當眾和林冉親密互動。

客廳裏林冉的笑聲傳進我的耳朵裏，“之屹，還不快給我拆螃蟹？你領導想吃螃蟹了。”

陸之屹的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耐心溫柔。

“知道了領導，小的這就喂你吃。”

我聽著他們的歡聲笑語，水池裏的臟水冷得我遍體生寒。

我突然很討厭這樣卑微的自己。

我找個袋子裝上林冉的鞋，穿過客廳玩鬧的人群，把鞋子送去了幹洗店。

......

直到看到陸之屹同事們離開，我才揉揉早已麻木的雙腿，起身上樓回家。

剛一開門，陸之屹渾身香水味從身後把我抱住，“餓不餓老婆？我給你留了飯。”

我氣管不好，聞不了香水味，這股濃烈的味道刺激得我猛烈咳嗽。

“你離我遠點。”我把他推開，後退幾步用手扇風。

他愣了一下，隨即皺眉道：“你又怎麼了？這款香水是絕版，要不是冉冉買到了，你這輩子都聞不到這麼香的味道，就你那麼矯情。”

“為了給你留飯，冉冉都沒吃飽，你在這鬧什麼？”

“挺大人了，還在外人麵前給我臉色看，你讓冉冉怎麼想我這個下屬？”

我矯情？從前他為了讓我舒服，斥巨資在家裏安裝新風過濾係統，從來不碰煙酒和香水，就連沐浴露這類產品，他都四處搜尋無香的。

現在我被嗆成這樣，他第一反應竟然是我聞到林冉的香水是我的榮幸。

我鬆開攥得發白的手指，長長舒了口氣。

他也歎口氣，上前一步再次抱住我。

“別鬧了，鞋子洗好了嗎？洗完了就去吃飯，順便把碗刷了。”

這打壓人的招術他用得熟練。

這麼多年，我心甘情願被他壓榨，為了家庭和諧，為了讓他臉上多些笑容，他讓我做的事情我從來不爭辯。

可是這次，我不想再忍了。

我掙脫他的懷抱，冷聲道：“所以，我餓了一整天，你吃飯時候沒想著叫我，準備找人打掃時想起我了？”

“留飯，吃之前單獨盛出來才是特意留給我，留一桌剩飯，那叫喂狗。”

“陸之屹，我在你心裏就那麼廉價嗎？”

陸之屹臉色不悅，“陳欣如，你今天吃錯藥了？你什麼態度？”

我閉上眼緩了緩，掏出幹洗店取貨憑證，“記得給你的冉冉仙女取鞋。”

他邊收進口袋邊質問我，“順手刷個鞋而已，你還送幹洗？不知道我賺錢辛苦嗎？”

突然，一陣鈴聲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氛圍。

那是一段甜膩的戀愛鈴聲，是陸之屹單獨為林冉設置的。

“冉冉大領導，何事吩咐？”

他急匆匆回到書房，漆黑的客廳再次陷入沉寂。

過了許久，我拿出手機，撥通了老板的電話。

“我想回去上班，A市的分公司還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