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聽聞蟑螂會在任何一個地方產卵,昭昭頂著蟑螂卵去見婷晚怕是會嚇到她,還是讓姐姐將頭發剃光吧。」
「屆時,就算是有人問起,也可以說昭昭在外修行。」
謝瞻陷入沉思,他在認真考量黎知意的提議。
我臉色十分難看,心裏清楚她在打什麼主意。
在景朝,頭發是比女子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她是想讓我被全天下人恥笑。
我捏緊拳頭,任由指甲鉗入肉裏。
「我不剃發!」
謝瞻大抵也覺得場麵不好看,煩躁的捏了捏眉心:「意妃,你帶人將她好好梳洗一番,將頭發洗幹淨些。」
交代完,他便吩咐人離開了。
黎知意朝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我意識到不對勁,想要逃。
卻被她的人狠狠按住。
「昭昭,你放心我會幫你梳洗幹淨的。」
我兩眼死死瞪著她:「你想幹什麼?」
她笑笑沒有說話。
我被帶到一間屋子,裏麵已經備好沐浴用的桶。
黎知意坐在我對麵,語氣漫不經心:「賴嬤嬤,好好給她洗洗。」
我身上的衣服連帶著我的尊嚴被扒的一幹不剩。
猙獰可怖的傷口裸露在眾人麵前。
看清這些傷疤後,黎知意笑得更開心了。
「看來昭昭在禁牢裏受了不少委屈,那些獄卒對你可還好吧?」
我緊咬著下唇,恨意衝出胸膛。
朝著黎知意跑去,在抓到她的前一刻,被人狠狠按住。
「是你指使那些人對我用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黎知意原本嚇得不輕的麵容,在聽到這番話後,瞬間變得猙獰。
她蹲下身子,捏住我的下巴:「你命還真大,居然能活著從裏麵出來。」
「不過,就算出來又能怎麼樣呢,現在陪在阿瞻身邊的是我。」
黎知意甩開我的臉,厭惡的擦拭著指尖:「好好給她洗洗,尤其是她的頭發。」
我被人抓到沐浴桶裏,身體浸泡是一瞬間,傷處就傳來鑽心刺骨的疼痛。
「意妃娘娘特意囑咐奴婢說鹽能殺菌,要奴婢好好搓一搓娘娘身上的汙泥,虞姑娘忍著點吧。」
原本長痂的傷口被再次搓開,鮮血彌漫。
我覺得肉皮好似被人掀起,想掙紮卻沒有力氣。
突然腦海閃過一絲電流聲,沉寂了半個月的係統活了。
【宿主,你怎麼又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我的武功盡廢,渾身上下的每一個器官都處於衰竭狀態,能活著就已經不錯了。」
「別管這些傷了,我要你去申訴的事情怎麼樣了?」
【畢竟是係統出現故障,讓你在這個世界多受了兩年苦,上頭還是很人性的,同意你用兩萬積分帶著謝婷晚脫離這個世界。】
【不過,我覺得有必要提醒宿主一句謹慎簽署條約,且不說她隻是一些冰冷的數據,你就這麼肯定,你不在的這兩年,她還像以前那樣愛你嗎?】
「她是我的孩子,怎麼可能不愛我,簽訂時效不是三天嘛,三天內我給你結果,這樣可以了嗎?」
在我和係統交談間,我終於被那群嬤嬤從浴桶中脫了出來。
但這幅身體已經千瘡百孔,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為了見到女兒,我隻好又用一百積分兌換機能藥水,勉強支撐這劇身體。
可我萬萬沒想到,黎知意並不打算這樣放過我。
嬤嬤借著我頭上還有蟑螂卵的借口,將我的頭發剪的亂七八糟。
隨便給我套上一件不合身的衣服,就給推出房。
宮宴的絲竹聲傳到耳中。
帶路的宮女催促我趕緊走。
我跟著她,心中忐忑的朝著宮宴走去。
路過水邊時,我瞧見自己的樣子。
雖然有些頭發翹起來了,但有發包和釵環勉強能看。
踏入宮殿前,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努力端著儀態。
忐忑不安的往裏麵走。
女兒,娘親來了。
我出現的時間太剛好。
絲竹聲剛停,大殿內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我身上。
嘲弄、譏諷、看戲。
兩年沒接觸過人的我,一時間有些怯懦。
不過很快我的所有情緒,都被看到女兒的欣喜代替。
她在謝瞻的旁邊,穿著粉色的襖裙,頭上紮著兩個乖巧的揪揪,目光亮晶晶的擺弄麵前的蟹。
我疾步走過去,打算跟她說,她不能吃蟹,她對蟹過敏。
卻有人先我一步。
「晚晚把蟹放下,你不能吃。」
是黎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