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清風館的時候,宴懷精神萎靡的趴在床榻上,頭發亂七八糟的耷拉在額頭前。
我快步上前一把掀開被子,那抹猩紅刺的我眼睛生疼。一口鹹腥湧到喉嚨,我硬是咽了下去。
我一把抓起宴懷的頭發,逼著他直視我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為什麼要糟蹋自己?”
“我說了,你不用伺候任何人。”
宴懷癲狂的笑著,笑裏摻雜著淚花。
“我臟了,我現在是肮臟的臭蟲。我今天服侍了一個女人,還服侍了一個男人。你惡心嗎?惡心就離——我——遠——點。”
宴懷吼的我耳模快要炸裂。
我再忍不住,趴在地上瘋狂嘔吐,血夾雜著未消化的食物,落在宴懷的鞋子上。
宴懷最愛幹淨,記得有一次我不小心弄臟了他的外衫,他直接丟掉不要了。
我趕緊讓飛劍把鞋子拿出去扔了,讓丫鬟來收拾,開窗通風。
“鞋子不要扔,幫我刷幹淨再拿回來。”
我詫異的看著宴懷,他雖淪落風塵,卻並不缺錢。有潔癖的人怎麼會心疼一雙沾上嘔吐物的鞋子。
我看到鞋子上歪歪扭扭的針腳時,心裏一暖。那鞋子,是我做的。
宴懷把頭埋進枕頭。“我現在不比從前,要勤儉節約。”
我幫宴懷蓋好被子,一點點幫宴懷整理散亂的頭發。
“宴懷,你要恨我就恨我。不要糟蹋你自己的身體。我可以給你自由。”
宴懷不理我,我待著無趣,起身離開。
飛劍告訴我。宴懷今日接的客是戶部侍郎家沒嫁出去的老姑娘,還有威武大將軍的獨子。
一個家裏管糧食,一個家裏管兵權。
宴懷他想複國。
我派人去殺了戶部侍郎家的老姑娘和威武大將軍的獨子。
順便給威武大將軍送去五個美豔的小妾。我特意給威武大將軍放了一個月的假,讓他早日生出兒子。
我不顧宴懷的掙紮、反抗,硬是把宴懷帶回公主府。
公主府,就是昔日的大魏皇宮。我父王依然待在大齊的皇宮。
我怕宴懷觸物傷情,特意安排宴懷住在遠離崇德殿地方。崇德殿是宴懷做太子時的居所。
宴懷絕食、打砸東西,罵我蕩婦。鬧了三四天,終於妥協了。
宴懷怎麼辱罵我,我都不介意。我隻想讓他活著。
宴懷自己要求去住崇德殿。我鬆了一口氣,宴懷看到崇德殿的擺設,一定能明白我的心意,我的苦心。
宴懷看著崇德殿的擺設,裏邊還保持著他以前居住的樣子,金碧輝煌,土不拉幾。
當時我們攻進來時,宮女太監為了保護宴懷拚死反抗,屋裏的東西早就打砸幹淨。是我按照記憶一點一點填補上的。
宴懷一寸寸撫過他用過的書桌,他喜歡的花瓶,眼裏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
宴懷跪在地上,身體極力蜷縮成一團,瘋狂的撕扯自己的頭發。
“沐靈,你為什麼不殺我?我現在活著比死了更痛苦。我恨我自己,你毀了我的國家,殺了我的父皇、母後。我竟然還在心裏偷偷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