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秋月沒有對我的出神起疑,她眼含一點淚花,感慨道:
“小姐,咱們終於走到鳳儀天下這一天了。”
她真情實意的樣子不似作假。
一個人真的能三十餘年如一日般戴著假麵具嗎?
秋月與我同年同月生,在記事起便在我房中伺候,又隨我選秀入宮。
二十歲那年,我進宮五年還隻是個不得寵的貴人,還遭到同宮高位妃嬪的刁難。
每日隻有殘羹冷飯,又染了風寒,宮中伺候的人都想辦法另尋他處。
是秋月,衣帶漸寬地守在我病榻前,甚至還放下尊嚴跪在太醫麵前,隻求一副風寒藥。
我一度認為我們的情誼,早已超越了主仆的界限,
更像是兩顆靈魂的相互依偎,共同抵禦著歲月的風霜。
誰都可能背叛我,但怎麼會是秋月呢?
正此時,宮人稟報,容州來請安了。
可我分明看到,容州進來的第一眼,是落在了秋月身上。
“兒臣......給母妃請安。”
明明是和從前一樣的恭敬,我卻聽出來不甘和怨懟。
是因為我重生後心態變了嗎?
我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像以往一樣問起他的功課,可容州的心思顯然不在這些話題上。
他的目光時不時飄向秋月,又迅速收回,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的心驀然一沉,難道容州早就誤以為,秋月才是給予他生命的那個人?
這念頭如同毒蛇般纏繞著我,讓我窒息。
可是上個月,他還夜以繼日地,親手為我雕了一尊觀音像。
難道這般母慈子孝也都是虛情假意?
他行禮,我分明確認了他耳後有一顆紅痣。
那是他出生時,我第一眼就注意到的特征。
怎麼可能有錯呢?容州怎麼可能不是我的親生兒子?
何況秋月一直在我身邊伺候,她又怎麼可能有機會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生下一個孩子?
可前世,偏偏證據確鑿,讓我無從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