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瞧溫氏那低眉順眼的樣子!”
奴仆們往地上的破碗裏丟了一個臟兮兮的包子,捧腹大笑著。
“喂,賤狗!這就是你的晚飯了,還不快跪謝我們!”
“狗是怎麼吃狗食的,來給我們演示一遍!噗哈哈哈哈——”
溫嵐雙手被綁住,她盯著地上冷掉的包子,半晌,深深跪下去用嘴去咬。
不吃這個包子,這些人不可能給她別的食物。
“嘖,她還真吃了狗食!”
某個奴仆狠狠的把腳踩在溫嵐背上,壓得她胸腔劇痛,悶哼一聲。
突然門口傳來女人的嬌聲:
“你們在幹什麼?快住手!”
奴仆慌忙行禮,“夫人。這溫氏桀驁不馴,嬤嬤吩咐我們好生調教。”
溫思挽著秦鈞走進院內。
她看著破舊窄小的院子皺了皺眉,捏著鼻子,似乎在嫌棄這裏的氣味。
“那也不該這樣折辱人!我是怎麼教你們的?”
溫嵐沒有抬頭,隻是坐了起來,凝視地麵。
秦鈞這次又換了雙新鞋,上麵龍飛鳳舞祥雲瑞獸的繡花,仍是出自溫思之手。
秦鈞冷冷的開口:“溫嵐,你現在這個樣子真讓我惡心。”
他說完,盯著溫嵐的身體,似乎在等待她的回應。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偶然間聽到下人幾句閑言碎語,說她毀容了,身體虛弱,莫名的心口一窒。
溫思提出想來看望溫嵐,他本來應該不來的,可是......
鬼使神差的,秦鈞跟來了,腦海裏隱隱有個聲音,想知道她最近過得如何。
可她的模樣卻讓他怒火攻心!
當初那個熱烈如火燦如驕陽的溫家大小姐,那個開口請求聖上賜婚的名門千金,現在居然自甘墮落,在奴仆麵前吃狗食?
果然是天生下賤!
溫嵐眼皮微抬,看了一眼秦鈞。
什麼也沒說。
見她這副雲淡風輕的表情,秦鈞更加惱怒,拳頭緊攥,捏得嘎吱作響。
“阿鈞,別這麼說姐姐。”溫思柔聲勸道。
她上前兩步,在溫嵐麵前蹲下來,解下自己身上那件價值千金的雪白狐裘給溫嵐披上。
溫嵐聽見她在自己耳邊輕聲說:“其實我根本沒病,隻是裝出來騙了騙秦鈞,他就心甘情願為我尋藥。姐姐,你從頭到尾都是個笑話啊。”
溫嵐古井無波的雙眼看著她。
本來想看對方因為嫉妒出醜的溫思有些失望,她心疼的看了看那件狐裘,抿了抿唇。
“思思病愈後心裏過意不去,非要來感謝你讓出蓮心丹。”
秦鈞冷笑,“我看根本沒有必要,蓮心丹放你這種女人身上也是浪費!”
溫思拉了拉秦鈞,示意他別說了。
“算了,思思善良,讓她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屬實是汙了眼睛,我們走,讓她自生自滅。”
秦鈞拉著他心愛的女人大步流星的離開。
“秦鈞,若你當年早點跟我說,你喜歡的是溫思,我就不會向聖上請旨賜婚了。”
溫嵐清泠泠的嗓音如山間清泉。
“你沒有答應我,卻也沒有拒絕我。想必隻是因為我是戶部尚書最寵愛的嫡女,能為你的職位謀取許多好處,當時的溫思隻是個被掃地出門的庶女,你不能娶她進門。但溫家垮台後,你身居高位,終於能如願以償了,對麼?”
秦鈞腳步一頓,接著頭也不回的走了。
溫嵐低低的笑了起來。
愛是會蒙住人雙眼的。
不過她已經清醒了,看透了,但也回不了頭了。
玉桃回來後得知發生的事,難受了好一陣,哭著說夫人受委屈了。
溫嵐一把將狐裘扔到地上,輕飄飄的說:“小桃,把這件狐裘拿去燒了。”
“咦?這麼好的狐裘,夫人為何要燒掉?”
“溫思施舍的,在被別人搶走之前,不如拿來燒了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