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一周,鐘晚意開始頻繁出差。
原本說好一起去婚禮場地彩排,她卻失約了。
她很愧疚,溫聲軟語地撒著嬌。
“阿瑾,婚禮彩排是兩個人的事。”
“你今天就別出門啦,等我回來,我們再一起去。”
可我已經到了。
還看見她了。
她穿著婚紗,站在布置好的紫玫瑰花海中。
來不及思考這是不是她準備的驚喜。
下一秒,就看見她被一個年輕男人圈在懷裏深吻。
隔著不遠的距離,我看見鐘晚意驚慌失措地四處張望著。
“別鬧,萬一有人看見了......”
幾秒過後,她驟然卸下防備,任由男人一臉醋意地將她打橫抱起:
“姐姐,我就這麼拿不出手嗎?”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可不準想別的男人,不然晚上我可要好好懲罰你。”
......
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站在酒店的場地外,吹了兩個小時冷風。
我撥出電話。
“你好,我改變主意了。”
“我要入職,而且,越快越好。”
“好的葉先生,期待一周後在A國與您相見。”
掛斷電話後,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當初為了和鐘晚意婚後備孕,盡管不舍,我還是放棄了出國晉升的機會。
如今也是因為她,我選擇離開這片生活了快30年的土地。
下一秒,鐘晚意的專屬來電鈴聲響起。
我頓了頓,揉了揉被風吹僵的臉,接起電話。
“阿瑾,你在哪裏?”
“我怕你還生我的氣,拜托了阿姨來家裏陪你。”
“但阿姨說你不在家,我打給你,你的手機一直在通話中......”
鐘晚意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猶疑和試探。
“阿瑾,你是不是......出門了?”
“對。”
察覺到電話那端的鐘晚意氣息驟然一滯,我轉而若無其事道。
“婚服定製那邊出了點問題,聯係我去改了尺寸。”
鐘晚意長舒一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嬌嗔。
“下次別這樣了,阿瑾,我和阿姨都會擔心的。”
“再給我一天時間,我就回來陪你。我發誓,在結婚之前,我再也不走了。”
我沉默半晌,不置可否。
“阿瑾?”
鐘晚意試探性地叫了幾遍我的名字。
半晌過後,傳來衣服的摩擦聲。
她似乎將手機放遠了些,呼吸輕喘。
“別鬧了,澈澈。”
“把我的內衣扣回去。”
電話隨即掛斷。
手機振動,是鐘晚意發的消息:
“公司來消息說紫玫瑰突然害病了,阿瑾,我們婚禮現場上改成其他花可以嗎?”
害病了嗎?
我扯了扯嘴角,想起方才看見的那片紫玫瑰花海。
十五歲那年,我半夜被我爸趕出家門。
鐘晚意破開濃重的夜色找到了我,拉著我的手,指向草坪裏唯一一朵紫色玫瑰。
“你看,它綻放了。”
紫玫瑰,一生隻愛一個人。
其實我也不是非要它,但鐘晚意發過誓。
她說要給我種下數不盡的紫玫瑰,要給我很多很多獨一份的愛。
可她一個都沒做到。
我斂下眉眼,沉默著敲下幾個字。
“你做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