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我媽正肅著臉坐在沙發上。
“多大的人了,還這麼不省心。”
“也就是晚意肯包容你,她怕自己不在家你又要敷衍對付一口,非讓我來陪著你。”
“媽,我......”
她不高興地瞥了我一眼,自顧自道:
“你該慶幸自己早早認識了晚意,才能把她這樣優秀又顧家的女人娶回家!”
“媽!”
往日與有榮焉的褒獎變得刺耳。
我忍無可忍,打斷了她的話。
“我不想結婚了。”
“什麼?”
我媽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親戚好友我都通知完了你說你不結?葉瑾,你瘋了!”
我緊緊咬住嘴唇,喉嚨間哽咽般的震動。
“她有新歡了......”
“啪!”
我回過神,臉頰疼得幾乎麻木。
“葉瑾,你有沒有良心!”
“以晚意現在的身份地位,還願意嫁給你已經很難得了,你能不能別一天到晚疑神疑鬼。”
我早該料到是這樣的局麵。
自一年前鐘晚意的公司成功上市開始,我在我媽心中就成了吃軟飯的那個。
可她不知道,要是沒有我這個金字招牌在,鐘晚意的設計公司不會有今天。
她猶不解氣,拎起手提包,臨出門前還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要是晚意,我都心寒!”
“你再敢動這種的念頭,別說人家晚意,我也不認你了。”
下一秒,門被重重甩上。
如同剛剛那一巴掌般,重重敲在我耳膜上。
遠處傳來一陣歡呼聲,我隔窗眺望。
臨街的公園,一對求婚的小情侶正被眾人圍著起哄。
男孩單膝下跪,顫抖著手將戒指套進女孩指間。
我赫然想起,二十六歲那年,鐘晚意拉不到投資。
我將所有的積蓄拿出來,甚至把奶奶留給我準備用作求婚的戒指也賣掉折現。
後來,她買了兩罐啤酒。
“易拉罐環會卡在人的第二個骨節上。”
她邊說邊把指環扣在她和我的中指上。
指扣被她細細打磨過,像極了一對銀色的素戒圈。
夜幕掩飾了她羞紅的麵頰。
我們四目相望,隨後,一滴淚從她眼角沁出。
“我記下了買家的聯係方式,等情況好些了,我就把那枚戒指買回來。”
“等我們結婚了,你再親手為我戴上。”
眼淚幾乎是瞬間落了下來。
時過境遷,我們再也不用省吃儉用。
但那枚戒指,鐘晚意卻再也沒有提起過。
......
深秋的風讓我著了涼。
我昏昏沉沉地睡下,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鐘晚意的消息如約而至:
“抱歉阿瑾,我忙昏頭了,連機票都買錯時間了。”
她還非常無奈地發了一張明天起飛的機票截圖。
“沒事,工作辛苦了。”
鐘晚意秒回:
“一想到忙完能回家陪你,這點辛苦就不算什麼了。”
我頓了頓,沒有再回。
無聲咽下胃裏上湧的不適,我轉手點開了最新的郵件。
算了算日子。
快了。
還有6天,我就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