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六十歲生日，我發現丈夫出軌初戀，兒子幫忙打掩護。

麵對我的質問，丈夫說：“幾十年了，你還一身小家子氣。”

兒子更不以為然道：“李阿姨是刺繡名人雙餘老師，能支持我的夢想，為了我，你忍一忍吧。”

這對父子的話叫人心寒，但我更納悶。

丈夫的初戀是雙餘老師。

那我是誰？

1

兒子在家族群發了消息又秒撤回。

他動作很快，但我還是看見了，那是一張合照。

我的丈夫趙鈞超和他大學初戀李春蘭坐在前麵，孫女被他倆抱在懷裏。

兒子和兒媳婦站在後麵。

看到這張照片時，我從震驚到難過，再到內心平靜，隻用了十分鐘。

今天是我的六十大壽，去年過生日時趙鈞超和兒子信誓旦旦說，一定要讓我六十大壽過得隆重開心。

開席前兩人遲遲未到，電話也不接，飯菜熱了好幾遍，他們才給我回電話，因為些私事缺席我的六十大壽。

我對儀式感看得並不重，心裏空落落，但表示能理解。

現實卻給我當頭一棒。

趙鈞超私會初戀，兒子不但不告知我，還幫兩人打掩護，令我心寒。

我顫抖著將照片放大。

後麵的橫幅上還寫著：

【祝趙鈞超先生李春蘭女士相愛四十年快樂！】

都說歲數越大的人情緒越淡。

可看到橫幅上的話，我血壓飆升，要不是注重養生，恐怕早被氣暈過去。

他倆相愛四十年。

那我算什麼？

一個倒貼錢的保姆嗎？

我坐在沙發上等他們回來。

兒子瞧見我，臉上浮現出心虛。

趙鈞超微微皺眉，不滿道：

“你這個點還不睡，明天起不來，誰送孫女去幼兒園。”

我冷笑一聲：“你是胳膊斷了還是腿斷了，你不能去送嗎？”

我退休後主要工作就是接送孩子。

我們和兒子住一個小區，我當遛彎鍛煉身體。

趙鈞超被我反懟，先是錯愕，而後皺緊了眉頭，拉長了臉：“平時不都是你接送，今天跟吃了槍藥一樣，對我發什麼瘋？”

兒子附和：“媽，不是我這個當兒子的說你，這脾氣你得改改。”

父子一起指責我亂發脾氣。

可所有突如其來的脾氣，都是不被理解的委屈。

我冷嗤道：“一個出軌四十年的老不要臉，一個認三當媽的白眼狼，你們還敢在我麵前嗶嗶，給你們臉了。”

趙鈞超指責道：“都是讀書人，你個瘋婆子，什麼臟話都講得出來，也不知道害臊，傳出去給我丟臉。

“我們這個年紀和老同學有社交很正常，倒是你年輕時候就小家子氣，脾氣衝，幾十年還是老樣子。”

嗬，老東西和老小三背著我藕斷絲連四十年，被拆穿後反過來指責我脾氣不好。

真是越老越不要臉。

我反諷的話還未說出口，兒子就搶先說：“你們都這年紀了，鬧這些有意思嗎？”

趙鈞超接著道：“我和春蘭隻是懷念愛情，沒做出格的事，不告訴你，就是怕你胡思亂想。”

我被氣笑：“不要臉的老東西，再講一些歪理，我撕爛你的嘴。”

我和趙鈞超當了幾十年夫妻，大矛盾沒有小摩擦不多。

都說老了對付著過日子，但我真覺得沒必要對付。

我決定離婚了。

2

趙鈞超瞪大眼睛：“你要和我離婚？”

我冷冷地看著他：“不然呢？”

在等他們回來時，我一直思考這件事。

我和趙鈞超是在大學畢業後，經過媒人介紹在一起的。

他長得帥氣又會說話，很受小姑娘歡迎。

但李春蘭父母看不上他。

他對我說：“我以後一心一意對你，一輩子都對你好。”

婚後我們也過上了簡單快樂的生活。

但如今我不想再跟他有瓜葛了。

我想把剩下的時間放在自己身上。

多愛自己一點。

3

得到我肯定的回複。

趙鈞超還沒做出回應，兒子先不樂意，他氣憤道：

“媽，你一把年紀，和我爸鬧離婚，傳出去不叫人笑話！

“你讓我麵子往哪擱？”

我直接一巴掌扇他臉上。

這巴掌我挺用力，兒子被我扇懵，這是他懂事以後我第一次打他。

我還沒追究他幫趙鈞超瞞著我，帶著兒媳婦和孫女，去參加李春蘭的飯局。

他反過來指責我不對。

生他這種兒子有什麼用，還不如路邊喂了一口飯食的流浪狗。

“徐錦，你個瘋婆子，打兒子幹什麼？他說了幾句公道話，你就惱羞成怒，你還配當母親嗎？”

我嘲諷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不配當母親，他長這麼大，你帶過他幾天！”

這個婚我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