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變化其實都是有跡可循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季揚與我親密接觸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少,他的解釋是工作太忙。
大多數時候他捧著手機聊天,在我問起的時候,他都告訴我,是薑秘書。
薑秘書,江秘書......
一字之差。
原來,七年前,他說放下了是假的,他說討厭小孩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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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許是察覺到我的冷漠,季揚有所收斂,專門騰出了兩天的時間在家陪我。
甚至是為了照顧我,還親自做飯。
隻是我能很明顯的感受到,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明顯心不在焉。
看手機的次數比看我多。
又過了一天,感覺身體不對勁的我谘詢了醫生,醫生告訴我,藥流沒有流幹淨,要刮宮。
不知道為什麼,從早上起床開始,我就腹痛難忍。
臉上都是冷汗,我催促季揚:“你快一點。”
季揚點點頭,加快了速度。
不多時,車子駛出小區。
看著我略微蒼白的臉色,季揚皺眉道:“不是說沒什麼問題嗎?怎麼又要刮宮?”
一聽到這兩個字,我幾乎是下意識的渾身一抖。
因為那種滋味並不好受,甚至是疼到讓人難以忍受。
“以前流過產,子宮內膜受損。”我將醫生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他。
說完,我試圖在季揚的臉上看到愧疚的神色。
但是沒有,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道:“那我們以後做好措施,不能再讓你受這種罪了。”
我眼睛一酸。
他自始至終都沒想過和我有孩子。
我不想跟他說話,轉過頭去看向窗外。
刺耳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我摸了摸手機,不是我的。
一轉身,正好看到季揚拿起手機。
不知道對麵跟他說了什麼,我隻聽到一句模糊不清的發燒,然後就看見季揚臉色大變。
“叱——”車子穩穩停在了路邊,季揚看著我:“清宜,我這裏突然有點急事要處理一下,可能沒辦法送你去醫院了,我給你打個車。”
我心裏差不多有了底,知道這個電話大概率是江月打過來的。
但我現在沒什麼力氣去生氣。
因為我身體不舒服,必須快點去醫院。
我試著跟季揚商量:“這都走一半了,先送我去醫院吧,我很不舒服。”
季揚似乎很急,直接下車走過來,幫我拉開副駕駛:“清宜,我知道委屈你了,但我這邊真的有急事。”
他揪著我的胳膊下車。
麵前有個台階,我沒看到,差點摔了一跤。
季揚也沒在意我的狼狽,迅速上了駕駛座,一邊扣安全帶一邊說:“你就在這等一下,我打到車了給你發車牌號。”
我心裏很清楚這一去意味著什麼。
在我和江月母子,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江月。
感覺身下又更多的血湧出,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的砸落下來,幾近乞求的:“季揚,先送我去醫院,求求你......”
季揚隻說:“沈清宜,別鬧。”
我拉著車門:“我沒鬧,季揚,先送我去醫院,我在流血,我堅持不住了。”
季揚的耐心像是被耗盡,皺眉將我的手指一根一根掰下來:“沈清宜,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流點血而已,和你每個月來大姨媽有什麼區別?又死不了,用得著這麼矯情嗎?你真別裝上癮了,哪個女人沒流過產?就你格外矜貴些?”
季揚的力氣很大,我幾乎感覺我的手指都要硬生生被掰斷了。
他指著車門命令道:“滾下去。”
“不是在流血嗎?趕緊滾,別弄臟了我的車。”
他開著車揚長而去,車身刮到我,將我重重的撞倒在地,額頭磕在台階上,一股熱流頓時從我的發縫裏流了下來。。
在周圍人的驚呼聲中,我倒地不起,季揚揚長而去的車尾在我的視線裏被血跡模糊。
血從我身下蔓延開來,像一朵緩緩綻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