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年的眼底閃過驚慌,隨即又沉下臉硬聲說道:
“我和她的那段過去又不是沒和你說過。”
“你能不能別和那些全職主婦一樣,整天閑著沒事幹在這捕風捉影,爭風吃醋。”
“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不容易,我去幫她一下有錯嗎?”
我幾乎一整天的時間都被孩子擠占,就連上衛生間都還得抱著寶寶。
現在卻成了他嘴裏整天在家閑著沒事幹。
舒晴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我獨自帶寶寶就是理所當然。
我用力絞著手指,尖銳的指甲戳進皮肉裏,正欲開口辯駁,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沈景年好似有了逃避的借口,明顯鬆了一口氣疾步走去開門。
“景年,聽說安然姐手腕疼,我特地買了很多食材來給你們做飯吃。”
舒晴笑眼盈盈地提著兩袋東西站在門口,衝我揚了揚下巴。
沈景年連忙接過她手中的購物袋,心疼地握著她的手:
“手掌都勒紅了,下次買這麼重的東西記得叫上我。”
他毫不避諱地將舒晴拉進屋,瞥了我一眼:
“你看舒晴多善良,還惦記你不舒服。”
“以後心思放幹淨點,別總小肚雞腸的惹人煩。”
“心思放幹淨點是什麼意思呀,景年。”
舒晴親昵地晃著他的胳膊,仰起臉故作純真的問道,望向我的眼神卻盡是挑釁。
“沒什麼,你不用懂這些。”
他領著舒晴一起走進廚房,溫柔地從背後環住她係上圍裙。
兩人有說有笑地商量著這些食材要怎麼分配。
狹窄的廚房裏,兩人轉身時的碰撞惹得舒晴白皙的臉上泛起紅暈。
說起來也很可笑,這些畫麵是我婚後一直很想擁有的。
兩人一屋三餐四季。
可每次我想拉他一起下廚時,他總是百般敷衍推脫:
“油煙味太惡心,備菜太麻煩,炒菜太無聊了,你要實在不想做就點外賣。”
原來這些詞不是在說做飯,而是在指我。
心口好似有無數根綿綿密密的銀針紮著,酸疼發麻。
“安然姐,快來吃飯,別愣在那裏了。”舒晴熟練地擺好碗筷,向我招手。
仿佛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而我隻不過是過客。
一聲聲質問在腦海裏叫囂,我很想一把掀翻餐桌,歇斯底裏地和他們爭吵辯駁。
可是我不能,尚未滿月的孩子還躺在搖籃裏。
她還那麼小,不應該承受這些。
我緊握著雙拳,深吸幾口氣,拉出椅子坐下。
桌麵上的菜碟放眼望去一片猩紅,鋪滿了小米椒和幹辣椒。
沈景年眉眼寵溺地幫舒晴夾著菜:
“你今天辛苦了,這道香辣魚塊你嘗嘗。”
“上次你說想吃,我跟著視頻學了好久。”
“還有這道麻辣牛肉,完美複刻你最愛的那家餐廳的招牌菜。”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沉默,他忽然間想到了什麼,有些歉意地解釋道:
“我忘了和舒晴說你不吃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