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仿佛被抽空了最後一絲力氣,我突然感到一種釋然。
既然已做出決定,為何還要為難自己?
他有潔癖,我可沒有。
將手中的清潔工具隨意地放在一邊。
我忍著腳痛簡單地洗漱後,便一頭紮進了柔軟的床鋪,不知是腳痛還是什麼原因,這一夜睡得並不好。
頂著黑眼圈醒來時,程與非還沒回來。
隻好先去處理我自己的事了。
腳上的傷口開始潰爛,紅腫的腳背讓我不得不去醫院一趟。
我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等待著護士給我上藥。
隔著一道薄薄的簾子,我看到了程與非正細心地照料著陳欣月。
她的左手纏著繃帶,似乎是自殘的痕跡。
程與非一勺一勺地喂她喝粥,動作溫柔而細心。
陳欣月聲音發嗲:“粥太燙啦。”
程與非便輕輕地吹著。
溫柔又細致,一如我們當年。
他有潔癖,從來不吃街頭小吃,但是願意陪我。
記得那次,我被一塊剛出鍋的臭豆腐燙得直跳腳,他的表情比我還要痛苦。
他一隻手穩穩地端著我的臭豆腐,另一隻手則迅速而熟練地從包裏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牛奶。
他細心地插上吸管,小心翼翼地喂到了我的嘴裏。
冰涼的牛奶瞬間緩解了我口中的灼熱。
他的眼睛裏滿是關切,直到我的痛苦緩解,他才露出了一絲安心的微笑。
直到現在,我也沒有懷疑過他的愛,隻是真愛瞬息萬變。
但現在,他的溫柔卻給了另一個人。
我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嚕作響。
陳欣月抬頭看見了我,她的目光落在我被繃帶包裹的腳背上,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與非師兄,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煩?我什麼都做不好,不像烏學姐那樣,身體強健,家境也好。”
程與非立刻安慰她:“她有什麼好?不過是個粗魯的土包子。欣月你最好了,性格溫婉,善解人意。別想這些了,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寵溺。
陳欣月挑釁地看著我,仿佛在宣告她的勝利。
“與非師兄,你不要這麼說學姐,她會生氣的。”
“她有什麼資格生你的氣?如果她再找你麻煩,我會教訓她的。”程與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狠厲。
我準備逃離這修羅場,卻被護士喊住:“烏芷韻女士,你的藥還沒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