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願用力推著他的胸脯，不知過了多久，周念華的聲音再次傳來，陸乘淵這才放開她。

江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陸乘淵無奈一笑，提高聲音應了聲：“馬上就來！”

她心中暗想：還好，窗戶是用白紙糊成的！

吃過飯，陸乘淵陪江願看了一會兒書，江願時不時地提出一些問題，陸乘淵都一一解答。江願又用紙筆記錄下來。

還真沒想到，他懂得這麼多。

果然，認真地男人最帥！

“想什麼呢？”江願迅速回過神兒，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悻悻地看著陸乘淵：“沒，沒什麼，你剛說的是？”

陸乘淵一頭黑線，耐心地重複一次。

翌日。

江願背著一隻竹編背簍，裏麵是挖草藥用的工具，兜裏還裝著昨天臨時抱佛腳寫的“小抄”，邁著輕快地步伐，很快就到了山上。

目光所及之處，開滿了白色的小花，江願在家時也跟奶奶上山挖過，應該叫薺菜，她沒有猶豫，揮動鏟子剜了一些。

之後，她一邊走，一邊細心觀察周圍的植物是否有昨天書裏看到過的。

但除了那些野菜和幾個蘑菇以外再也沒有其他收獲，江願有些泄氣，停下腳步，擦了擦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她不甘心，想起陸乘淵說的，凡是草藥大多長在人跡罕至的地方。

這座山很大，她決定舍開山路，走進一片長滿荒草的山林。

這林子有些荒僻，一時間江願也不知該不該進去。

這時林中一處草叢突然晃動，傳來簌簌聲響，江願有些驚喜，興衝衝撥開草叢，“難道是野兔？”

不過令她失望的是，眼前沒有野兔，而是一隻沒有紮羽的小雛鴿。

“怎麼從樹上摔了下來？”，江願抬頭看向頭頂的樹冠，正這時她看到一條胳膊粗的大蛇盤在樹幹上，貪婪地享用鳥巢中的幾隻未破殼的鳥蛋。

江願的腿有些軟，她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粗壯的大蛇。

那蛇顯然注意到了江願，衝她吐著信子，不斷發出“嘶嘶嘶”的響聲，隨即繞樹爬了下來，對著江願張開血盆大口。

在江願麵前將那隻小雛鳥吞入腹中。看著它那撐的滾圓的肚子，江願又怕又驚，她突然想起口袋中有一包陸乘淵早上塞給她的驅蛇蟲的藥粉。

打開一看，一股刺鼻的雄黃味撲麵而來，江願忍著咳嗽將粉末灑在自己和大蛇中間，那蛇原本弓著的身子竟然軟了下來，

下一刻大蛇如臨大敵一般向後滑行，很快就不見蹤影。江願懸掛著的心終於放下，她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已經癱坐在地上了。

江願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在距離大蛇不遠處，幾株植物吸引了她的注意，這葉片，這根莖，她總記昨天在書裏看到過，想了半天也沒什麼結果，兜裏的紙條也沒派上用場。

江願自言自語地說：“還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然後從背簍裏拿出那把小鏟子，小心翼翼地撥開土壤，將根莖挖出。

江願看著不遠處還有很多，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讓陸乘淵辨認以後再說。

太陽透過縫隙，灑在地麵，一上午的時間轉瞬即逝。由於土質堅硬，這根莖挖起來有些吃力，她把挖出的五六隻不知名根莖收起。

江願熱的滿頭大汗，沿路返回，快靠近剛遇到蛇的那塊地方時，旁邊的樹葉突然發出“沙沙”的響聲，她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動，心突突地跳，就連握住鐮刀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緊。聲音越來越大，江願的心揪得越來越緊。

直到一個黑影從樹林裏走了出來，哀聲歎氣地說：“今天真倒黴，又白幹！”

江願眼皮一跳，來人是李狗蛋，村裏人口中遊手好閑、不幹正事的二流子。

李狗蛋見到她也是一愣：“你是？陸大夫的媳婦？江願？”

“你是李狗蛋？”江願點點頭，心頭一驚，問道，“你認識我？”

聽到“李狗蛋”的諢名，他“撲哧”一下笑出了聲，無奈地說：“聽說過你！想必你也是聽村中流言認識我的。”

接著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也怪我，陸大夫對我有恩，但他結婚我都沒去。”

江願見李狗蛋挺有禮貌，放下戒備的神色，她這才了然，原來這李狗蛋發現那株令他暴富的靈芝不是運氣，早在幾年前，他就已經在尋找了！

狗蛋說自己還要再找一會兒，江願沒再多說，提醒了句注意安全，背著背簍，獨自下了山。

剛到村子，就碰到陸乘淵，他取下江願背上的筐，大概看了一眼，溫柔地笑著說：“去挖野菜了？看著還真不錯！”

“挖到野菜就算不錯啊？”江願含笑，看著陸乘淵。

他認真地點頭：“嗯，營養價值很高，吃了對身體好，說起這個，上次阿緹吃了一次苦菜，差點哭了......”

陸乘淵將筐子放到院子裏，好奇地翻看，調笑江願：“一些野菜也不至於這麼重哇，你是不是去撿石頭了？”

“這是丹參？”陸乘淵看到筐中的那些根莖，突然變得目瞪口呆，不確定地再次查看。

廚房忙碌的周念華聽到後，手裏的勺子瞬間扔在一旁，她急匆匆地走出來，邊走邊扯下圍裙，慌亂地擦拭著雙手，壓低聲音：“參？人參啊？哪呢？”

她接過陸乘淵手裏那根，仔細地端詳片刻，抬頭看向兩人，疑惑地問：“這......這長得也不像人參啊！”

陸文博忍不住說道：“什麼耳朵？你兒子說那叫丹參。”

周念華瞪大了雙眼，看著江願，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指著那堆丹參：“這些......這些是你一大早去挖的？”

今天她照常上工，幾個好事的人對她指指點點，說三道四，說江願不在地裏幹活，也不在家做飯，然後，又將自己家的兒媳婦誇的天花亂墜。

那些話狠狠地紮進了她的心裏。

周念華有些愧疚！

周念華臉一紅，尷尬地笑了笑：“你怎麼不和娘說一聲，娘陪你一起去啊！”

江願看著那些丹參，不好意思地勾起一個笑容：“我就是去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有。”

廚房鍋裏煮的粥發出咕嚕咕嚕聲響，周念華一拍腦袋：“你看我，高興地都忘了，快洗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