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表情僵硬,她緊緊攥著毛巾皺眉。
“趙城,我都已經認錯服軟了,你還不見好就收?
如果不是我一直不離不棄照顧你,誰願意管你!”
我諷刺一笑沒有回應,隻是想到過去。
我假裝釋懷的內心,還是忍不住抽疼。
之前的確一直都是白蓉替我處理創口,照顧我的衣食住行。
可是自從三個月前,一切都變了。
她加入了野外騎行,並且和很多年輕人一起參加各種大大小小的比賽。
在活動中她認識了一個年輕男孩,名字叫秦州。
他們很聊得來,秦州的活力健康和幽默風趣讓白蓉一瞬間感覺年輕了很多。
她開始在我麵前不斷地提起秦州這個名字,總是有意無意間露出陷入戀愛中的笑容。
白蓉第一次和秦州見麵的時候,那天她回來和我聊了很多。
那是我們這麼久以來,說過最多話的一次。
當時白蓉在餐桌上笑著說:“趙城,我見到一個很像你年輕時候的男孩。
他也是二十多歲,體育生,喜歡騎行和各種刺激的極限運動。
秦州很有青春活力,和你以前一樣陽光,對一切未知事物都充滿著挑戰的態度。
是個和你一樣,很有魅力的男人。”
我記得那天白蓉也勾起了我曾經的回憶。
我和白蓉高中三年都是同桌,我們互相暗戀,卻都不敢表白。
我會在她睡覺時,盯著她的側臉,微微撩起她耳邊的秀發。
趴在她身邊,借著風聲說最動人的情話。
她也會在我每次訓練後,第一時間拿著水等著我。
每次的水都是溫的,哪怕是燥熱的天氣也不例外。
我有一次特別不理解,“白蓉,我要喝冰的!怎麼每次都是溫水?”
白蓉卻捏了捏我的耳朵,“笨蛋!剛運動完喝冰水會出事的,隻能喝溫水。
這是我特意捂溫的,小賣部都是冰水,我捂了好久,愛喝不喝!”
我隻能哄著白蓉,咕咚咕咚一仰而盡。
當時校籃球隊的隊員都笑我耙耳朵,我不明白什麼意思。
可白蓉卻羞紅了臉,那天白色教學樓後是紅色的晚霞。
可晚霞卻比不上她臉上的粉紅好看半分。
後來我才知道,耙耳朵是四川男人怕老婆的意思。
白蓉是四川女孩,她不會不明白,可她沒有反駁。
那次我就知道,白蓉也喜歡我。
為了能追趕上白蓉的腳步,和她並肩站在高峰。
我努力訓練一刻也不停緩,一次次突破自己的極限。
白蓉的目標是北大,我則是北體大。
兩個學校距離不遠,坐320路公交20分鐘就到。
後來我特意沒告訴白蓉這個好消息,去買了一輛自行車。
在白蓉剛走進北大門口的時候,我騎著自行車繞著她轉圈。
還按了按鈴鐺,一臉壞笑。
“這位美女,要不要坐我的敞篷車啊?”
白蓉又驚又喜,忍不住噗嗤一笑,毫不猶豫上車摟住我。
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我當時害羞得差點摔下來。
此後四年,我們總是相伴而行。
暑假相約回到母校時。
白蓉在我的桌子底下看到了我用白色粉筆寫下的:白蓉,我喜歡你。
而我也在白蓉的包裏,找到了遲遲未送出的那封寫給我的情書。
我們四目相對,同時鬧了個大紅臉。
好在盡管過程曲折,可幸好我們是雙向奔赴。
三年的暗戀,得到了七年的相愛。
但我沒想到,年少情深也會走到如今的相看兩厭。
白蓉說到動情之處,還主動吻上我的唇。
我忍不住苦笑,現在想來,她到底是通過秦州回憶曾經的我。
還是透過我去看那個與我有幾分相似的秦州。
吻我的那幾秒,她的心裏,到底是在想著我還是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