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客廳窗前,雙目無神盯著漆黑的夜,直至破曉。
直到,身後的大門被打開。
陸暢哼著小曲,打開燈,對上我空洞的雙眼。
他身體僵持了一下,瞬間大步走了過來,臉上滿是擔憂緊張。
“安然,怎麼在這裏?是等了我一整晚?”
他長歎口氣,給我披上了他的西裝外套。
“傻姑娘,餓了吧。我這去給你做早飯。”
他滿眼的擔憂,熟練得在廚房做我愛吃的雞絲粥。
他對我很好,身為忙碌的總經理,依然會每周給我至少做兩次早飯,對我的喜好了如指掌。
可是,現在這件西裝上隱隱散發出來的甜膩香水味,讓我作嘔。
“你昨晚跟誰在一起?”我明明知道答案,問出來的這一瞬間,覺得自己像個小醜,又趕緊接了一句:
“你知道昨天是什麼日子嗎?”
陸暢表情淡然,端著雞絲粥放到我麵前:
“知道,咱們結婚六周年。”
“對不起啊,老婆,但是現在公司那麼大,那麼多兄弟跟我,我早就身不由已了。”
他走到門口,拿來一個愛馬仕的橙色袋子。
“我特意定了一套首飾。覺得這個藍色很襯你的皮膚。”
我打開,雖然是人造水晶,這個牌子仍然價格不菲。
我雖然多次說過這牌子的珠寶不保值,不必買了。
他還是笑著說,這是對你的愛,怎麼能用錢來衡量,喜歡就好。
我審視著他,怎麼看對我的愛不像假的,他是怎麼能演的這麼好呢?
突然的頭疼,讓我慌了神,被他理解為是嬌嗔、撒嬌。
他趁機親手給我戴上耳釘,再給我戴項鏈時被我打斷了。
他虔誠地親吻我的額頭:“老婆,我錯了。我保證沒有下一次了,好不好?”
我們之間的吵架,他總是能在第一時間道歉,總是能很快將我哄好。
我以為這是愛,可現在我才明白,不過是不願意在我身上花費時間而已。
他跟白苗苗可是糾葛了十年啊,仍不肯低頭,仍不肯放過對方,這才是他心中極致的愛。
原本麻木的心,又開始顫抖,酸痛感直擊眼眶。
一滴淚砸了下來。
“陸暢,我恨你!”
婚後六年,陸暢從來沒見過我哭。
他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得吻上了我的眼角,輕聲安慰我,緊緊抱著我,像是要把我揉進骨血裏。
這是多少老夫老妻不再有的親昵。
我使勁全力,從他懷中掙紮出來,自嘲苦笑,揚起的手卻遲遲沒有落下。
陸暢被我這反常舉動嚇到,抓著我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拍:
“老婆,我錯了,你打我吧!能讓你好受點就行,以後我再也不會缺席任何一次重要節日。”
“公司現在正在融資,應酬太多。我也是為了咱們這個家。”
我啞著嗓子,抬起還算高傲的頭顱,一字一頓:
“陸暢,你昨晚跟誰在一起?”
他數著指頭說著幾家知名投資公司,還把給餐廳付款記錄拿出來給我看,證明所言非虛。
雖然一晃而過,我還是看清付款時間是晚上10點半?
“你帶誰去見的?吃晚飯的半夜呢?”我知道現在的自己一定像個潑婦。
陸暢站起身,留個我一個背影,聲音也突然拔高了幾個度,多了幾分焦躁。
“安然,別胡思亂想,我陪幾位總去了KTV。”
他的大拇指不自覺的摩擦,這是他在掩蓋謊言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