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這句話還是大學時許信告訴我的。
他喜歡看網絡小說,說這話出自《鬥破蒼穹》。
還誇我漂亮,說我是“美之力,十段!”
現實比小說還玄幻。
不用30年,隻要7年,我和許信的人生就完全顛倒了。
7年前,他隻是一個貧窮的大學生,靠助學貸款完成學業。
我是身家豐厚的白富美。
他愛我愛得死去活來,卑微又忠誠。
卻被我給踹了、耍了、甩了。
“許信,我們不合適,因為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和你隻是玩玩,但現在我玩夠了。”
“你不會真以為我會嫁給你吧?”
“哈哈哈!我可丟不起那人!”
“滾吧!窮鬼不配談愛情!”
我看著許信在我麵前痛哭流涕。
眼中的火焰逐漸熄滅。
我很確定,是我親手扼殺了他的純真和愛情。
7年後。
他已經是創業有成的青年企業家。
在富二代的年齡,靠自己成為了富一代,登上了富豪榜。
他成熟、自信、霸氣。
而我則是完全落魄。
身上白富美的光環被戳破,如今隻能蝸居在一戶不到50平方的老小區裏麵。
無業、無親、無友。
更關鍵的是,我還要死了。
我是拜托他來替我收屍的。
我與他的故事,真像一個惡毒的地獄笑話。
“你精神不太好,看著也憔悴了。”
許信一手抄兜,一手靠牆依立。
他本來就挺帥的,現在有錢了氣質更佳。
身上的阿瑪尼,腕上的江詩丹頓都彰顯了成功男人的魅力。
不像剛和我戀愛那會兒,一身洗得發白的高中校服能穿到大二。
我逼著給他買衣服,他總嫌貴。
“是家裏麵破產,過不慣苦日子才瘦的麼?”
他又在幸災樂禍地笑。
一邊笑一邊打量我逼仄的家。
“房子雖然小了點,但挺幹淨的。其實我還是更願意看到你這種人流落街頭的。”
我也有些留戀地看著這個小房子。
隻有一室一廳。
這是我25年人生中待的第三個家。
最小,最破,最寒酸。
比不上我出生的別墅。
更比不上蕭則家的莊園。
可卻是讓我覺得最安全,最溫暖的地方。
是我用了全部積蓄,自己掙錢買的房子。
能死在這裏,我挺知足的。
所以我格外不希望自己死後把這裏弄得肮臟晦氣。
“謝謝你能來。”
我打開了抽屜,從裏麵拿出了房產證和一張手寫的協議。
“我沒什麼積蓄了,這房子是我唯一的財產。”
“我死後麻煩你幫我把房子賣了吧,賣的錢我想應該夠幫我買墓地和辦後事了。”
“餘下應該還能剩十幾萬,你就幫我捐了吧,反正我也沒有什麼親友可以贈予的,你也看不上這些小錢。”
我認真地交代後事,許信卻暴怒了!
他忽然湊上來,雙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把我狠狠推到了牆壁上!
他低頭,臉與臉很近,他的眼睛冒火,他的呼吸很熱。
他咬牙切齒地低吼:“不知道是該誇你的演技,還是該痛斥你的無恥?”
“莫說你這樣的壞女人不會那麼容易死,就是你死了,你會捐錢?你不是一向以玩弄窮人的尊嚴為樂麼?”
他臉上肌肉扭動,帶著無盡報複的快意。
“所以後來你真窮了!這就是報應!”
“我還真怕你死了呢!死了不就是解脫了?”
“你應該活著接受一輩子的懲罰和折磨!”
我被他抓得很痛。
我努力解釋我不是演戲,我是真的要死了,我還拿出了自己的病曆。
但他覺得那不過是從網上搞來的道具。
最後我都不耐煩了。
命是我自己的,幹嘛非要向你證明我要死?
我忽然想起小區經常來的一位收廢品的王大爺,人挺憨厚善良的。
要不我托付他?
我死了屋裏這些家具物件都留給他,讓他受累,把我也回收算了。
“你弄痛我了!”
我努力掙紮出來。
“既然你不願意就算了,當我沒提過,你走吧。”
許信卻不肯走。
他像是玩弄獵物的獵人,眼神中閃著冷酷的光。
“既然你這麼愛玩遊戲,我就陪你玩!”
“你的屍我收定了!”
“你之前不是說三個月就會死麼?”
他咄咄逼人地盯著我。
“要是到時候你不死怎麼辦?”
“我真的很期待到時候看你死皮賴臉的小醜樣子!”
“你要是但凡有些廉恥,就應該自殺謝罪!”
說完許信就在笑,似乎一副吃定了我的樣子。
我也笑了。
你隻有一個人。
我和閻王爺是隊友。
和我鬥氣?
你輸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