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都在傳柳柳要失寵了。
沈之樾一天三趟的來給我送東西,又是珍珠美玉,又是蜀錦繡鞋。
她們說貴妃到底陪伴了陛下多年,又豈會在陛下心裏不留一絲痕跡?
我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又動搖了。
直到柳柳的笑聲越過高高的宮牆鑽進我的耳朵裏。
“薑嫵那個蠻子真沒見識,一塊下等的翡翠也當成寶。沈之樾送我的那個翡翠如意才叫世間真品。”
她身邊的丫頭跟著附和:“要不是陛下怕刺激到貴妃,一時不叫您把賞賜拿出來用,奴婢看她哪來的臉那麼得意。”
我“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薑嫵,看你那點出息。
人家施舍你一點挑剩下的東西,為的隻是你的肚子而已。
柳柳笑的陰毒,聲音又尖又利。
“且不說她肚子裏那個貨生不生的下來,就算僥幸落了地,我才是他的嫡母。”
“若是個男孩,我就讓他一日三頓的吃餿飯、喝泔水,冬天讓他跪在雪地裏用馬鞭抽他。若是個女兒,我便把她養的肥豬一般,等大了配給太監做對食。”
隔著一道牆,我知道她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沈之樾,你這個蠢貨,這就是你口中最單純沒有心機的女人嗎?
我不顧小桃的勸阻,握著一把短刀衝了出去。
柳柳自覺有沈之樾撐腰,以為我不敢真的對她怎樣,得意洋洋的看著我:“貴妃跟我過不去,就不怕陛下也跟你過不去嗎?”
她身邊的丫頭踩著小桃的手狠狠一碾。
柳柳挑釁似的看著我:“娘娘就算有氣也忍一忍,小心動了胎氣。”
我的病一直沒好全,頭疼的我一時間分辨不清眼前這一幕是虛幻還是真實,隻知道眼前的人怎麼這麼討厭,討厭的我想一刀結果了她。
她惡狠狠的盯著我的肚子看,我一生氣,抬手把短刀刺進了她的肚子裏。
這一次,沈之樾拿劍對著我。
他瞪著眼,脖子上青筋暴起:“要不是你懷著孩子,朕一定要殺了你給柳兒泄憤。”
我用手攥著利刃,逼問他:“她要傷害我的孩子,這次她沒死,下次我還要殺她!”
沈之樾拿起桌上的杯子潑了我一臉冷水。
“清醒了嗎,薑嫵?”
“柳兒她隻是太在乎朕,吃醋了而已。你就因為幾句氣話要殺了她?薑嫵,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惡毒!”
“你的孩子不是好好的嗎?柳兒不是你,沒那麼多心眼和手段。再有下次,朕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氣得渾身發抖,原來隻要我的孩子沒出意外,柳柳她做什麼都不用受罰。
甚至我們母子俱亡,沈之樾也不會眨一下眼,替身和她的孩子怎麼比得上白月光金貴呢?
沈之樾,我恨你!
我咬著牙,冷漠的看著他。
“那女人算個什麼東西,一個風塵女而已!”
“我們薑家沒有苟且偷生的慫貨,再有下次,我也一定不會放過她!”
沈之樾忽然笑了,笑裏帶著輕蔑。
“薑家?你不提朕都忘了身邊還有這麼一條喂不熟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