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淩華和玄女大婚的前夕，我終於再次見到了昔日夫君如今放在心尖疼愛的玄女。

她一襲盛裝，貴氣淩人。

而我被縛妖索束縛，狼狽地躺在汙臟的角落，奄奄一息。

玄女這些時日也並未讓我好過，她讓醫師跟淩華說，取護心鱗前還需日日取我一碗血入藥，才能讓護心鱗認她這個新主。

日複一夜的取血，我的麵色許是慘白的嚇人，平日連送飯的仙娥都不願多看我一眼。

玄女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我，有些輕蔑地嗤笑了一聲：“就算淩華想起一切，看到你如今這副模樣，怕是也隻會嫌你惡心下賤。”

密密麻麻的疼痛浸入骨髓，我連睜眼瞧她都費勁，嘴唇囁嚅半晌，卻什麼聲都發不出。

可我這副將死的模樣，卻不知怎麼惹了她惱怒，她狠狠捏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看她。

“你當初便是用這副模樣勾引的淩華嗎？妖族果真下賤，快死了還這樣一副勾欄狐媚模樣。”

她手下用力，尖利的指甲便掐入我的血肉，可我隻是沒有半分生氣的任她擺弄。

可我不成想，我都如此順從聽話，玄女還是不願放過我。

她輕描淡寫地踩上我的手指，重重碾下，十指連心，我疼得不由想蜷縮起來，卻仍被她死死鉗住，動彈不得。

“別真當自己救了淩華，便對他有多大的恩德，他是天界戰神，護佑六界蒼生，你們妖族受他庇佑，以命相救本是你們分內之事。可你這個賤種竟然妄想挾恩圖報，貪圖不屬於自己的人。”

她忽然端莊之相驟變，滿眼盡是入骨的恨意：“甚至還不要臉地勾引他。”

“你們妖生來卑賤，給本座與淩華提鞋都不配，卻癡心妄想高攀上神，落得這個下場是你咎由自取。”

她起身，從仙娥手中接過一條帶刺的骨鞭，瞧我的模樣像瞧一隻將死的螻蟻：“這是當年真神曆劫前賜給本座的噬神鞭，是真神的貼身法器，用來對付你們這些下賤的妖族再好不過。它一鞭下去並不會見血。”

言罷，她狠狠一鞭抽在我身上，我痛得慘叫出聲，被鞭子抽到的地方是漫入骨髓的劇痛。

她不緊不慢地開口：“可卻比見血的鞭子要痛千萬倍，畢竟一鞭子抽下去抽掉的是你那卑賤之身的魂魄。”

六界人人都說玄女是最良善不過的神女，可如今她溫和對著我笑眯眯的模樣，卻比炎獄的刹羅還要可怖。

她腳下用力，我聽見了骨節碎裂的聲響，疼痛刹那間讓我弓起身子，嘴裏發出野獸般的嘶鳴。

玄女卻依舊不依不饒。

“你不過是個趁虛而入的賤人，本座愛了淩華上千年，與淩華本就是天生一對。本座大度，不計較他和你有過苟且之實，可本座實在忍受不了你這個賤人苟活於世，臟本座的眼。”

她掰開我的嘴，逼我吞了顆深色的藥丸。

“這可是本座好不容易得來的好東西，你該感恩戴德才是。這毒一旦侵入心臟，便是藥石無醫，五臟六腑都會被侵蝕怠盡。”

“本座知曉你還剩一片護心鱗，這毒對你沒用，可若是本座的心疾需要這一片護心鱗，你猜淩華會不會親手來挖你的護心鱗，親手送你下地獄？”

我瞳孔驟縮，直直瞪向她。我這副不自量力的模樣，惹得她嬌笑一聲。

“其實，本座沒有心疾，可本座隻要稍微裝得像一點，淩華就急得把你抓上天界為我製藥了。你看你費勁心思得不到的人，本座隻需要稍稍皺皺眉，他便緊張的不行。”

“就算你懷了他的種又如何，對你們這種卑賤的妖族，他不過是玩玩罷了，你還指望他對你能有多麼真心嗎？”

她有些厭惡地掰開我的臉。

“本座與淩華明日大婚，你最好識時務一點，本座心情好，到時候還能留你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