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慈,不要走嘛,我身邊的女性朋友少,還想要你給我參謀參謀呢。”
因為許薇薇在老師麵前提出,讓我送他們去試婚紗,我不好拒絕。
把他們送到之後,我原本想走的,卻被許薇薇拉住。
她的指甲很長,在我小臂上劃出幾道傷痕來。
拉住我的時候,她還有意無意露出了中指上的戒指。
主鑽是火彩很好的一顆帕帕拉恰。
美麗而閃耀,像極了日出的顏色。
巧合的是,家裏沒破產之前,我曾經想要將這顆鑽石拍下來自己加工,做我婚戒的主鑽。
那時候謝珩摟著我,笑我恨嫁,轉手卻將它買了下來。
加工好之後,戴在了別人手上。
不知道該說他薄情,還是說他多情。
我移開眼睛,和許薇薇譏誚的眼神對視上。
“這是我的朋友,你們好好招待她。”
她朝婚紗店的服務員使了個眼神。
服務員為我上了一杯氣泡水。
“這杯是不含酒精的,請您放心飲用。”
我有些詫異她怎麼知道自己酒精過敏,但沒有深想,估計是婚紗店怕顧客出現意外,所以提前講好的。
琳琅滿目的婚紗,層層疊疊的白,我坐在旁邊,默默無言。
謝珩換好衣服先出來,坐在沙發的另一端。
“當初如果不是你太心急,或許也可以做我太太的。”
我端起氣泡水來,啜飲一口,發出悶悶的冷笑。
“怎麼,做你太太是什麼至高無上的榮耀嗎?”
不要端著道貌岸然的麵紗了,謝珩。
謝家有兩個兒子,謝珩雖然目前是集團的實際控製者,但他父親隨時可能更改遺囑。
因此,謝珩要坐穩自己的位置,就一定要和其他家族尋求聯姻。
我家境不夠好,這也就注定了,從談戀愛開始,謝珩就不可能和我結婚。
這個道理,我悟了這麼久,終於完完全全明白。
他不見得多愛許薇薇,隻是需要做出處處維護她的態度來,獲得許家的信任。
我端著杯子,斜斜地望著謝珩。
“說真的,你和duck有什麼區別啊,不都是賣身嗎?”
我的視線向下。
“謝總可要保養好自己的下半身,把金主伺候好了。”
反正馬上要走了,我主打一個看不慣就直接懟。
“你......”
謝珩的臉從脖頸一直紅到耳後。
“你真是粗俗,不可理喻!”
他別過臉去,像是下定了不再和我講話的決心。
而我忽然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抬頭望向沙發對麵的鏡子時,我才恍然察覺,自己脖子上長了一串的紅疹。
喉嚨一陣陣的發緊。
“藥......我包裏有藥......”
我拚命伸手去夠,意識卻逐漸模糊起來。
慌亂之中,謝珩起了身,在我包裏翻找,將過敏藥喂到我嘴裏。
“你怎麼隨身帶著護照?”
我躺在沙發上,漸漸緩解過來時,聽到謝珩問。
第九天。
我在心裏默念。
“沒什麼,想著旅行可能會用到。”
我搪塞了過去。
謝珩叫了服務員過來。
“她酒精過敏,你們怎麼上了有酒精的東西?”
服務員的眼睛閃爍,言辭卻確鑿。
“我剛剛問過程小姐,她說她不過敏的呀。”
我嗤笑了一聲。
碰上許薇薇,真是全世界都下了降頭一般。
連婚紗店的服務員都幫著她說話。
謝珩還要斥責服務員時,我抬眼望向他。
“這家婚紗店是許薇薇媽媽的產業,你確定要在這裏跟她對著幹嗎?”
謝珩眼神閃爍片刻,收回了手。
挺沒有意思的,尤其是看透了一個男人的真麵目之後。
許薇薇剛好換好婚紗,從試衣間裏走出來。
像是沒有察覺到尷尬的氛圍一般,許薇薇朝謝珩伸出了手。
一刹那間,我的心裏閃過一句話——
我的少女時代落幕了。
從前那個,一心一意想著愛人、渴望婚姻的程慈被埋葬在時間裏。
現在的我,有了更遠大的目標,選擇了更加艱難的路。
或許我會很辛苦,但是我知道,自己不會後悔的。
還有九天,我就要奔赴我的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