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窒息感襲來，林棗拚命掙紮，無奈力氣太小。就這樣被人拖拽進了屋子。

“你們不許動孩子！”

見林棗臉色通紅，眼角含淚，林老大上前推開林老三將林棗抱在懷裏。

“沒事了，不要怕，有爹在！”

得到自由，林棗大口呼吸，看著林老大，“爹，嚇死我了！嗚嗚......”

委屈的哭聲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她身子更是忍不住顫抖，一看就知道嚇壞。

哭了，假的，顫抖也是假的。

林棗努力聳.動肩膀，力求演的真實。

劉氏看到女兒如此，眼淚不住的往下流。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一個孩子！”劉氏一邊哭，一邊控訴的看著每一個人。

為母則剛。

平日唯唯諾諾的人，涉及到女兒卻敢與人拚命。

動手的林老三，臉上沒有絲毫愧意，反而因為被推開告狀。

“爹，看看大哥，為了一個賠錢貨，對弟弟動手！以後是不是還要因為孩子，與爹娘動手！”

聽到這話，林老太婆砰的一下起身。

“不就是一個賠錢，不要說是傷了，就是死了又能怎樣，你這個不孝的東西，我看你說分家就是這母女二人攛掇的，把他們都賣了！”

賣！

這哪是一個當奶奶該說的話。

林老大滿臉錯愕，“娘！”

“哼！”林老太婆用手指著林棗，“看你就活不長的樣子，晦氣的很！”

那手指不斷晃動，差點插進林棗眼睛。

林老大向後退了一步，那張冷硬的麵龐，滿臉鮮紅，他將林棗放到劉氏懷中，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娘，爹，兒子不孝，隻想分家！就算分家兒子也會如同往常一樣照顧您二老，求你們成全！”

“不行！”

林老爺子夫妻二人異口同聲。

家裏都是一群好吃懶做的，唯一的印象就是林老大夫妻。

他們自然不願意放棄這好用的老黃牛。

看著女兒嚇得瑟瑟發抖，劉氏發狠，大喊了一聲。

“這是不給我們留活路，我們這一家子給你們當牛做馬，但是卻輪不到半點好，吃的最差，穿的最差，幹的最多，你們對我女兒也是說動手就動手，不分家，行，那就把那二兩銀子還回來！”

劉氏突然爆發，打得眾人措手不及。

大家瞪大眼睛，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林老太婆拿出婆婆架勢，“哼！自古父母在，不分家，你這個賤人，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嫁過來！”

越說越氣，她直接伸手要打人。

林老大站起身，失血過多，踉蹌了兩步，但仍然堅決將妻女護在身後。

他低著頭，看不清神色，但身上的氣勢卻令眾人渾身一震。

“我妻子這些年跟我吃了不少苦，沒有享受半點福，你若是執意不分家，那我就和離讓妻子帶著女兒離開，同樣嫁妝也要帶走！”

和離！

夫妻一個比一個震撼。

一個發飆，一個提到和離。

這就是老實人爆發的威力嗎？

林棗垂著頭，感覺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用。

餘光一會兒掃向劉氏，一會兒掃一下林老大。

“這......”林老太婆看到他們夫妻二人堅持，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

林老爺子坐在那裏未動，那犀利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掃過。

“哎！都是一家人，何必鬧成這副樣子！”

林老爺子佝僂的身子，滿臉落寞。

糟糕，苦肉計。

果然，剛剛還麵容冷峻的林老大，身子微不可查的顫了一下。

林老太婆心領神會，也坐在一旁無聲落淚。

房間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隻剩下歎息以及抽咽聲音。

林棗縮成一團，正絞盡腦汁想打破僵局。

一旁毫無存在感的林瑜，突然站出來那稚嫩的小手，擦掉林老太眼中的淚水。

“奶奶不哭，孫女孝順您！一定會陪著您，絕不分家！”

喲，這茶言茶語。

林棗抬頭，小臉滿是淚痕，抽抽搭搭的開口，“姐姐，如果我在家和你一樣的待遇，我也不分家，奶奶我也孝順你！”

林瑜，“......”

林老太婆瞬間炸鍋，“你個賠錢貨也敢跟我孫女比......”

剛要破口大罵，林老大突然開口，“為什麼比不了，同樣都是孫女！”

剛剛的愧疚，消散的無影無蹤，他目光堅定看著林老頭，“爹，從小我就知道您不待見我，我離開大家都好，求您給條活路！不然，就和離！”

“你，你......”林老爺子豁然起身，憤怒的指著林老大，然後身子一歪暈了過去。

“爹，你這個不孝子，想氣死你爹嗎！”

林老爺子突然暈倒，眾人一陣慌亂。

林老大更是連忙將人扶到床上，又慌忙的出去找大夫。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林老太婆發怒，將眾人全部轟了出去。

......

回到破舊逼仄的小屋，劉氏眼淚不要錢一樣往外流。

“看來是分不了家了！”

嫁妝沒了，孩子受傷，男人被打的頭破血流。

哪一樣，劉氏都承受不了，“以後可怎麼辦，這是個殺千刀的，我的女兒嫁妝沒了！”

慈母之心，想的全是女兒嫁妝。

林棗幫他擦幹淚水，“事在人為，這次不行，還有下次！”

林老太婆夫妻二人，看著魯莽囂張，但腦子卻不差。

提到分家夫妻二人一唱一和，最後更是使用苦肉計，估計這次之後，林老大好長時間都不會提分家的事。

畢竟，林老大可是做了二十多年的孝子。

哎！

任重而道遠。

林棗聽到外麵林老太婆罵罵咧咧的聲音，撇動嘴角。

豎起耳朵，聽到林老大請來，大夫又花了好幾十紋銀子，心疼的很。

畢竟家裏的銀子都是自家老爹賺的。

房門打開，林老大低著頭，滿臉落寞，“對不起，我食言了！”

“你，你向我保證的！”

劉氏話還沒有說完，哭的泣不成聲，“你就知道顧你父母，難道我和孩子就不是你家人了嗎！”

一分彩禮沒有嫁過來。

勤勤懇懇幹了多年。

現在卻一朝回到解放前，什麼都沒了。

“大伯，大伯母，我能進來嗎？”門外，林瑜聲音響起。

林棗立刻做出警備狀態，警惕的看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