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眼見劉氏的衣服快要被掀起來了，林棗忍不住怒火，上前抓住了林老太婆的手。

“死丫頭造反了，敢和長輩動手！”林老太婆高高舉起巴掌。

林棗想閃躲，餘光看到林老大，停住動作，她緊閉雙眼，可預想當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緩緩睜眼，就見林老太婆的手，被林老大死死抓住。

“娘，她還是個孩子！”林老大一臉無奈。

林老太婆瞬間炸了。“好呀，你們這一家要造反，都敢和我這老太婆動手！”

她撲騰一聲坐在地上，大聲哭嚎，“大家快來看看呀，這個不孝子竟然敢對親娘動手，我不活了！”

幹打雷不下雨，眼淚一滴都沒有。

林棗撇撇嘴，演技太差，差評。

晚上大家閑著無聊，聽到林老太婆聲音，院子外很快聚集很多人看熱鬧。

林老大站在原地手足無措，而一旁的劉氏也是如此。

“你這個混賬東西，還不快跪下，給你娘認錯！”林老頭一臉威嚴從屋內走出，眸光銳利。

原來如此。

這老夫妻是打算立威。

看林老大夫妻二人要如同往日一樣認錯，林棗醞釀了一下，哭不出來，手狠狠掐在大腿上。

她雙眼含淚，哇的一下大哭，“爺爺奶奶，我好餓呀，我們一大清早就去縣城了，什麼都沒吃，為什麼回來要跪下，爹，我們做錯什麼了？”

對呀！

做錯了什麼？

一語驚醒夢中人，林老大看著哭的可憐的女兒，再看一眼劉氏，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卻沒抓住。

他並沒有如同往常一樣跪下認錯，而是一臉無奈看著林老頭。

“爹，還沒進家門，娘就一直罵我們，還想打孩子，我不知道錯哪兒了？”

“對，爹，我們不知道錯哪兒了，還請您明示！今天一大早我們就去縣城，把我帶來的嫁妝全部賣掉，給三弟交銀子抵徭役......”

劉氏期期艾艾，聲音雖不高，但是說的話卻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什麼？賣嫁妝給弟弟交銀子！這嫂子當的絕對夠格！”

“可不是嗎，自家男人要去受苦，卻給弟弟交銀子！”

“老林家可真貼心，把小兒子當寶，大兒子就當草，丟人，竟然用兒媳婦的嫁妝！”

無論是高官還是平民，大家都默認嫁妝是兒媳婦私產。

即便婆家使用兒媳嫁妝，也是私底下偷偷的，現在事情鬧到明麵上，丟人現眼。

劉氏話一出，林老太婆便覺不妙。

聽著周圍議論聲，她動作迅速從地上爬起來，“你這個小c婦，胡說八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為了兒子名聲，她伸出九陰白骨爪。

林老大擋在劉氏麵前，“娘，你不要打......”人。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那張臉已經被撓出了幾個血痕。

林棗雙手握拳，咬緊牙關，再一次大哭，“奶，求求你不要打了，我聽話，不吃飯隻幹活，什麼好吃的都給三叔，給三叔當奴才，給他倒洗腳水，洗衣服......”

哭聲震天，聲音卻字字清晰。

眾人聽到，一片嘩然，紛紛指責林老三。

林老頭見事情不可控，大吼，“都給我住手，丟人現像什麼樣子！趕快做晚飯，吃飯！”

一場鬧劇落下帷幕。

林老頭離開時，目光陰冷的看了一眼林棗，林棗燦爛一笑。

“妹妹變化真大！”目睹一切，林瑜幽幽開口。

林棗天真的眨眨眼，“姐姐在說什麼？”

林瑜探究的目光死死盯著林棗，好一會兒，才一步三喘的回房間。

“當家的，你真傻，擋在我麵前幹嘛，男人的臉被打成這樣，怎麼出去見人！”劉氏應了那句話，女人是水做的。

剛回到房間，眼淚不住的流。

林老大將人輕輕擁在懷裏，“沒事，馬上就分家了。我一定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快出來做飯，打算喝西北風嗎！就知道拘著自家男人，小c婦！”

門外，林老太婆精力旺盛大罵，劉氏抹著眼淚走進廚房。

林棗悠悠歎氣，“爹，你會堅定的分家的，對吧？”

對上女兒不信任的目光，林老大一臉不自在，“你要相信爹！”

......

晚飯，野菜粥。

看著碗裏清湯寡水，能數得過來的米粒，林棗將目光落在了其他人碗裏。

食物鏈最頂端，林老太婆夫妻二人，有大半碗粥，十分濃稠。

哎！收回目光，林棗拿著碗，一口悶，放下了筷子。

“賠錢貨，吃個飯都沒福氣！不知道細嚼慢咽嗎！”林老太婆狠狠瞪了林棗一眼。

林棗“......”

“餓了吧，娘這碗也給你！”

眼見劉氏要把粥倒進她碗裏，林棗連忙阻止，“娘，我不餓......”

“既然吃不完，那給我老太婆吧！”

林棗話還沒有說完，林老太婆直接將劉氏手中的碗搶過去，一口喝掉。

得！

有更沒福氣的。

見此，林老大想把碗裏的粥分給妻女，林老頭將筷子重重摔在桌子上。

“食不言，寢不語！”

桌子上寂靜無聲，落針可聞。很快結束了索然無味的晚飯。

林老大站在屋子中間，撲通一聲重重跪在地上，“爹，兒子想分家！”

啪！

喝水的茶碗，用力摔下，四分五裂，劣質茶水流出。

林老頭猛然起身，上去就是一腳，“你這混賬東西在說什麼？再說一遍！”

被踹倒的林老大，重新跪好，“兒子想分家！”

幾個字一字一頓，說的堅定。

林老頭瞪大雙眼，隨手拿起另一個茶碗，直接丟到了林老大頭上。

額頭瞬間破了個口子，鮮紅的血液，瞬間染紅臉頰，林老大跪在那裏紋絲不動，目光堅定，“兒子知道爹憤怒，但兒子隻想給妻女更好的生活！”

“你......”林老頭四周掃視，似乎想找什麼趁手的工具。

“用這個！”見林老太婆遞上的工具，眾人瞪大眼睛。

劉氏迅速上前，擋在林老大身前，“娘，爹，我當家的可是您親兒子，打兩下可以，但您這明顯是要他的命呀！”

林棗見勢頭不對，迅速跑到外麵，“救命呀，我爹要被打死了，大家快來救人！”

帶著哭腔的大喊，打破寂靜的夜。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剛要向外跑，嘴巴被一隻大手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