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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可可的嬌笑在客廳裏回蕩,我悄悄推開門縫,叔叔抱著她去餐桌吃飯。
她的腿緊緊夾住他的腰,目光背對著他直直射向我。
我仿佛一個躲在陰暗角落裏偷窺的肮臟變態,慌亂的關上門。
曾經,我也撒嬌耍賴讓他背我去吃飯,自從我被他殘忍地拒絕後,那樣的日子再也回不來了。
我高燒不止,他守了我三天三夜,睜開眼就看到他熟睡在我床邊,手緊緊地握著我的手。
見我醒來,他冷冷地從房間退了出去。
我不甘心,赤著腳衝出去從後麵抱緊他:“既然不愛我,為什麼還要把我帶回來,為什麼不讓我自生自滅,你這樣忽冷忽熱地折磨我,到底為什麼。”
他一根一根掰開我的手指,轉身眼裏全是譏諷:“我養了你十年!就算養隻狗我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它餓死,病死吧?”
“筱蕊!我沒讓你把我當養父,是因為我怕別人誤會,影響我找女朋友!即便如此,你也叫了我十年的叔叔,我對你的感情,沒你想得那麼齷齪!”
我齷齪,我踐踏了他對我十年的嗬護,他為了推開我甚至連養父這樣的身份都張嘴就來。
據說,他在我沒出生之前跟我爸一直是摯友,他收養我,是看我可憐,看在我爸的情分上。
我卻無恥地愛上了他,
罔顧人倫。
客廳裏,他被尹可可逗的壓低聲音笑得很開心,我緊咬著唇,我甚至記不得那天怎麼赤著腳走回臥室。
但是我記得他在我身後陰鷙的說:“不要讓我再聽到這些惡心的話,不然你永遠別回來!”
我帶著我肮臟齷齪的癡心妄想,躲了這麼多天。
才終於找到了逃走的方式。
可他比我更快,出國的手續還沒辦完,他的女朋友已經登堂入室。
那些“要等我們筱蕊長大啊,筱蕊不長大,我沒有女朋友。”的話仿佛還在昨天,我天真地以為那些都是對我的暗示。
我從沒想過,他女朋友的備選裏,沒有我。
“我送你,雨太大了。”他溫柔的聲音在我門口,我緊貼著門,屏住了呼吸,我怕發出的聲響會讓他發現我。
發現我無恥地偷窺著、嫉妒著那個女人得到的一切。
直到門外再也沒有聲響,我推開門,閃電劈開夜幕籠罩著空蕩蕩的別墅。
我被雷聲嚇得驚聲尖叫,下意識想要找手機給靳祁打電話。
無止境的忙音,微信裏大大的感歎號都在嘲笑我,
隻有一個陌生的好友申請,頭像裏尹可可溫柔地靠在靳祁肩膀上,他低頭吻她的長發:
【筱蕊,以後不方便跟你叔叔說的,都可以找我,我會陪著他一起愛你】
我將手機扔到牆角,無法直視他們的甜蜜和恩愛。
我要走,
永遠不要回來。
其他申請都已經辦好,除了驗資一直擱置著。
那天開口借這筆錢被他誤解以後,靳祁好像在躲著我,我們再也沒碰到。
沒有人能為我做這個擔保。
每周的零花錢他還是準時打到我的卡裏,我倔強的沒有用,全都通過銀行退回到他的賬戶。
很快我就要18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