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坐在鏡子前看憔悴不堪的自己。

拿起的粉餅又放下，喬橙實在沒有化妝的心思。

她給張岐信息：我會遲到一點。

張岐秒回：沒事，慢慢準備，我等你寶貝。

喬橙看著那行字一陣惡心。

她最終什麼都沒帶，拿著車鑰匙出門了。

這會兒八點不到，從家門口走去車位大約一分鐘距離，她走了五分鐘還在原地踏步，龜速挪到了車子旁邊。

開鎖，拉開車門。

喬橙剛要坐進去，忽然兩道刺目大光不長眼的衝著她臉照來，叫她本能抬手遮擋往光源處看去，“誰啊？”

視野一片白，隻能依稀看見光裏走來一個人影，高大修長，越來越近，到近前時挾山一樣的氣息壓迫著她後退兩步。

“陳玨，你來這裏做什麼？”喬橙精力不足，質問的聲音都很細弱。

他背光，所以表情不清，但語氣玩味，“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怎麼犯蠢的。”

這幾次跟他說話都是不歡而散，每一次喬橙都覺得自己被說教，好似她是陳玨的學生，表現若是不讓他滿意，他便是現在這幅怒其不爭的態度。

喬橙反感被人這樣看待，她的處境誰能感同身受？

她用力撥開陳玨的身體，從側邊走向自己的車，冷道，“你少管閑事，我犯蠢是我樂意。”

“對，我確實管不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氣她做出的決定，還是氣她竟然這樣回懟自己。

畢竟陳玨遇到的大部分女人對他都溫柔又禮貌。

偏在喬橙這裏不走尋常路了。

“管不著就對了陳少爺，麻煩讓讓。”那句“少爺”其實是揶揄，喬橙並非真的討厭他，但是心情很差，被他那樣一諷刺更為難受，這才故意報複。

她摔上車門，一腳油飛速離去。

晚上不堵車，一小時後她如何拖延還是到了張岐的家。

這地方她來過多次，也算是輕車熟路。

今天張岐家有特意收拾幹淨，從客廳開始就鋪了一路的香餅玫瑰，臥室裏點著蠟燭燈，紅酒在醒，床頭櫃上有新的係列東西。

這分明是美好的事，氛圍感營造到位，可喬橙卻有一種走進地獄的感覺。

“你打扮那麼久怎麼還這樣？”張岐第一句就是不滿。

她穿的簡單連衣裙，素顏，確實對不住這場景。

而張岐顯然是準備過的，洗了澡，穿黑色的真絲睡衣，胸肌半隱半露，身上有渾厚的香水味。

要是換做從前，她會感動。

“我從醫院過來，沒時間打扮。”喬橙道。

張岐倒了一杯酒，然後伸手牽她去吧台，摟著她的腰坐下，“沒關係，你來了我也高興。”說到底，他要她的態度，隻要她低頭，張岐就高興。

他自顧先喝一口，然後遞給她一杯，“本來我是真想跟你分了，天天這麼鬧著確實煩，但那天你來找我，臉急得通紅的樣子讓我想到以前的你，我看得出來，你是真的很喜歡我。”

張岐雖然一直被女人追求，是感情裏的上位者，但真心演不出來，他當初選擇喬橙就是知道她很認真。

可她真心喂狗，人也會清醒，會改變。

喬橙不知怎麼接話，隻覺得尷尬。

她看著杯子裏紅色的液體，默默的推開，“我不能喝酒，開了車。”

張岐一愣，“明早不就醒酒了？”

可喬橙還是搖頭。

念在今晚要辦大事，他不願意掃興，想了想又遞來一個杯子，“那你喝果汁，我去給你拿。”

男人在事前總是殷勤備至，喬橙頭一回享受到這種待遇。

她喝著張岐送來的鮮榨芒果汁，聽他自說自話，“你以前挺土氣，人又笨，不會說話，也放不開......”

他說了很多，喬橙便想：原來他是這樣看自己的。

“你這樣不待見我，現在卻不樂意分手，是覺得我沒資格跟你提分手，讓你覺得沒麵子吧？”她心已經麻木，好似在問旁人的感情。

張岐看著她喝見底的杯子，笑起來，伸手抬起她的臉，“不錯，但我知道自己是你的初戀，如果你什麼都是新的，對我也確實好，那我還是會好好疼你。”

他捏著喬橙柔軟的腰，“雖然我不會娶你，但你媽媽的事我會管到底，算是對得起你。”

之前喬橙總是向往婚姻，張岐每次都回避，那會兒她就知道兩人走不到最後，但他今天肆無忌憚說出來，可見是完全的看不起她。

他篤定喬橙隻能服從，因為有個花錢無底洞的媽媽。

她也確實保持安靜。

張岐的手越來越不老實，從喬橙的腰往上摸，手指掐住她裙上的拉鏈，嗤笑著，“穿這麼沒情趣的衣服，真是白瞎了你的身材，”他站起身，咬著她的耳朵道，“你最好是沒被人碰過，否則今晚有你受的。”

喬橙身子顫了顫，心頭湧起一股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