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癌的第五年,我真的撐不住了。
我給媽媽打電話,求她救救我。
“又是這招,你惡不惡心。”
“要死就趕緊死,正好把腎給你妹妹。”
電話迅速掛斷,過程不過半分鐘。
我沒再繼續糾纏,獨自一個人麵對死亡。
直到我出現在她的解剖台上。
那對我厭惡至極的媽媽,竟一夜間白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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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通知我,賬戶裏已經沒有錢了。
“你還年輕,給家裏打個電話吧,他們肯定不會不管你的。”
護士有些心疼,整整五年,沒一個親人來看過我。
我點頭,拿出了手機。
是那種老年機,手機音量很大。
響鈴快結束才終於接通。
我鼻子一酸,“喂......媽媽,我是湘湘。”
我想,媽媽心裏終究還是有我的。
不然怎麼會把我的手機號從黑名單裏拉出來。
“住口,誰是你媽媽!”
她清晰的怒吼聲傳來:“有事趕緊說,我警告你,今天是琳琳生日,你別想鬧什麼幺蛾子。”
我這才想起,今天也是我生日。
但不重要了。
“我生病了,您能給我點錢嗎?”
“錢錢錢,上次不是給了你十萬嗎,又來找我要錢!”
上次,是五年前的事了。
而且,被簡琳琳借走了五萬,至今沒還。
我哽咽道:“媽媽,我快要死了,求求您,救救我好嗎。”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聲音諷刺:
“又是這招,你惡不惡心。”
“要死就趕緊死,正好把腎捐給你妹妹。”
電話迅速掛斷,整個過程不到半分鐘。
我抬頭看向護士。
“對不起啊,讓你失望了。”
護士淚眼婆娑,捂著嘴輕聲哭泣。
我知道,身體裏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全身,本來就沒救了。
護士讓我打電話,是以為我聽到家人的關心,心情或許會好點。
但她沒想到,我根本就沒有家人關心。
忍著劇痛,我回到了出租屋。
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去了媽媽上班的必經之路。
那裏有一個公園,風景很好,且晚上沒什麼人。
我準備死在那。
這樣,身為法醫的媽媽,或許會正眼看我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