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風塵仆仆趕回公司。
在路上她已經知道事情的始末。
原來周俏膽大包天,拿了他們的項目當成自己的畢業作品遞交到學校,直接評了個優秀畢業生,照片掛在學校三年不撤。
可他們這個項目是要拿去參賽的,如果被組委會知道項目製作人涉嫌抄襲,那肯定會被取消參賽資格。
陸斯遠居然直接把項目署名換成周俏。
司念都不敢相信,他居然能包庇周俏到這種程度。
這還是那個鐵麵無私的陸斯遠嗎?
大家熬油點燈幹了半年,結果被一個還沒畢業的實習生搶了頭名,都憤憤不平。
可這是大老板的指示,他們再生氣也不敢不從。
低落的情緒在空氣裏蔓延。
司念握了握拳,終究還是忍不住,衝進了總裁辦公室。
陸斯遠坐在辦公桌後詫異地看著她,旁邊周俏玩著手機遊戲,激烈的遊戲音不絕於耳。
司念冷冷開口:“項目署名我是不會讓出來的,周俏對項目沒有半點貢獻,她的名字沒有資格報上去。”
周俏一下子紅了眼圈。
“念念姐,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可是要是被學校知道我的畢業作品是抄的,我會被取消優秀畢業生的!我的照片才掛上去一天就被撤下來,我會丟臉死的!”
司念瞟了她一眼:“你臉皮這麼厚,丟一些也不要緊。”
周俏哇的一聲哭出來:“陸總!”
陸斯遠心知自己理虧,但看著司念咄咄逼人,十分不喜,說:“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針對俏俏。她那麼喜歡你,把你當偶像,你卻一直在傷害她。”
陸斯遠歎了口氣:“我知道最近我對俏俏關注多了些,冷落了你。可她還是個學生,需要我照顧。你已經是個大人了,應該處理好自己的情緒,別因為嫉妒就遷怒無辜的人。”
司念幾乎要氣笑:“無辜?是抄襲無辜,還是抄完暴露就恬不知恥地占為己有無辜?陸斯遠,難怪你喜歡她,你們兩個一樣無恥!”
“司念!誰允許你這麼跟我說話的!”陸斯遠沉著臉把鋼筆往桌上一扔,“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如果你非要鬧,那我隻能讓集團發布公告,說是你抄襲俏俏的作品用到公司項目中,並且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司念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理直氣壯地顛倒黑白,指鹿為馬。
她幾乎要不認識他。
司念氣得胸膛起伏,但她不能讓。
這是他們整個項目組嘔心瀝血的作品,是她傾注無數心血創作,希望為他贏得大獎,助他再上一層樓的作品。
雖然麵前的人已麵目全非,但她創作的心意決不能被一個卑劣的小偷偷走。
司念閉上眼,壓下翻湧的怒意,扯了胸前的工牌扔到桌上。
“我不幹了。”
陸斯遠眉心一跳:“你說什麼?”
“我不但不幹了,還會馬上給大賽組委會發郵件陳明事實。他們是全世界最專業的技術人才,我相信他們可以輕易分辨真相。不過這樣一來,這個項目肯定無法參賽了,說不定連你這家偏袒小偷的公司都會上黑名單。”
“陸斯遠,公司正在審計上市,你想清楚,要不要承受這個後果。”
“司念!”陸斯遠騰地站起來,氣急敗壞地瞪著她。
司念不甘示弱地回視。
他忽然發現,當年那個孱弱的小姑娘,已經長成了一棵強壯的樹。
他再也無法左右她了。
陸斯遠動了動嘴唇,說:“我答應你,署名不變。”
“但辭職,我不同意。”
周俏抽泣幾聲:“陸總......”
司念看了她一眼,說:“我可以留下,但她必須跟學校承認錯誤,再公開向我們組道歉。”
周俏猛地看向她:“念念姐......”
“沒有商量。”
陸斯遠閉了閉眼,說:“好,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司念沒再看他們,拿了工牌走出去。
一直走進洗手間,她顫抖著往臉上撲水,眼眶的熱|流才止不住地滾滾而下。
陸斯遠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初中的時候有一段時間被人欺負,她們看不得她一個孤女被陸斯遠寵成寶,陸斯遠給她買什麼她們就搶什麼。
後來被陸斯遠發現,他上午人在國外下午就匆匆趕到學校,調出監控讓那些女生把搶走的東西全部還回來,並且動用關係以偷盜的名義把她們全部送進少管所,還讓那些女生的家長一個個親自到陸家來向她賠罪。
他說,他不會讓任何人搶走她的東西。
她那時傻傻地問:“那哥哥,會被人搶走嗎?”
他愣住了,然後笑著說:“傻丫頭,哥哥永遠是你的。”
原來永遠,也不過十幾年。
陸斯遠,是你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