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醫生和護士送進病房後,我昏迷了三天。
醒來時身邊坐著沈清涵,她正用複雜的眼神打量著我。
我還沒從巨大的悲傷中回過神來,反映遲鈍,開口時聲音是連自己都覺得難聽的暗啞:
「沈清涵。」
「我們的茵茵,沒了。」
沈清涵皺著眉頭,一如既往不信我的任何話:
「陸今安,你真是個無恥的男人,為了引我回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詛咒。」
「茵茵,死了。」
我又重複了一遍,像是喃喃自語。
沈清涵冷笑著起身:
「有我護著,茵茵不可能出事!」
「陽陽傷口感染醫生酒精消毒的時候都堅強的一聲不吭,你倒是先嚎上了。」
「我早就應該把茵茵接走,當初陽陽差點被你害得心臟病發去世,難道你一點愧疚都沒有嗎?」
我張張嘴。
沈清涵卻不等我解釋什麼,起身離開,大力甩上了病房的門。
時逾白是沈清涵的發小,也是她的初戀。
沈清涵等了他三年,可他一畢業,就娶了個有錢又有心臟病的老女人。
時逾白野心不小,可哪爭得過富豪的那些人精親戚們?
最後還是灰頭土臉的跑了回來。
我將調查報告甩到沈清涵麵前時,她瞪大雙眼。
根本不願相信,記憶中溫文爾雅的初戀對象,會是這幅齷齪的模樣。
不知她是不願相信,還是不敢相信。
沉默許久,她隻說,讓我嫉妒心別那麼重。
出於她口中的仁義道德,她花著我的錢,接濟這對父子。
就在父子倆剛入住我們家隔壁的那一天。
時逾白的兒子,心臟病發作了。
房間裏,隻有茵茵和陽陽。
陽陽醒來後,一口咬定是被茵茵大吼大叫嚇到了。
茵茵不知所措,哭著說自己沒有。
我眼神冰冷,盯著臉色紅潤,演技拙劣的陽陽。
小男孩被我嚇到了,躲在沈清涵懷中渾身顫抖。
我沉聲道:「茵茵是個好孩子,她不會撒謊。」
沈清涵卻安撫著初戀的兒子,對我出言諷刺。
「也許茵茵是個好孩子。」
「但是她有個不稱職的爸爸。」
她寧願相信一對許久未見陌生父子的話,也不願聽與她朝夕相處的丈夫和女兒一句解釋。
在那之後,她將對時逾白父子的愧疚,轉化成了物質層麵的幫扶。
沈清涵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
可我們都明白。
這件事就像一根刺,深深牢牢紮入沈清涵的心中。
她對我再也沒有信任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