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從的點了點頭,不再看他。燈光亮起,我的世界卻漆黑一片。
景物依舊,可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被他嗬護、肆意驕傲的京圈公主。
身上稍微愈合的斧頭砍傷,在剛才和顧辭州拉扯時好像又裂開了。
許聽雪的舊傷可以隨時叫走顧辭州,而我身上的舊傷已不計其數,卻再也不敢妄想。
他站在門口遲遲未走,我小心翼翼的看過去,卻對上男人複雜的眼神。
“出國這麼多年,回來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難道我又做錯了什麼?
“對不起,我過幾天會好好向聽雪道歉的。”說完我低下頭,抱住樂樂後,才找回一些安全感。
男人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過,隨即立刻開車離開。
婚禮前一天。
顧辭州叫我來到試衣間。
我的衣服曾經也在此占據了半壁江山,如今卻都沒了蹤跡。
伴娘的衣服被推了進來,我突然有些不安。
為了美觀,許多禮服都設計得精致簡約,露出肩頸和手臂。
可是我現在的身體......
我看見許聽雪鏡子裏的笑臉,知道她是故意為難我。
若是被他發現了,定會引起他的注意。
他實打實地養了我十年,我不能這麼不知感恩,在最後的相處時光裏還要給他添堵。
“小叔,我能不試嗎?”
我誠懇地看向他,有些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這都是我一件一件幫你挑好的,辭月你是對我還有不滿嗎?”
沒等顧辭州說些什麼,一個素雅高挑的女人進來了,是許聽雪。
“我們倆可是最好的閨蜜,這些不喜歡沒關係,我還給你準備了幾百套呢。”
可那幾百套,件件都是短款,她就是故意的,想讓我難堪。
我囁嚅著雙唇,後退了一步。
“不用了,我就穿現在身上這件就好。”
我的不識好歹,讓顧辭州蹙緊了眉頭,他冰冷地掃了我一眼:
“少給臉不要臉。”
許聽雪求情道:“你別這麼凶嘛,雖然我也隻花了一個通宵的時間準備,但是辭月不喜歡就算了。”
“這些不要的話,咱們一起出去買,雖然我以前被你推下樓,導致不能長時間走路,但你畢竟是辭州的......”
我咬緊了牙,打斷她的話:
“我不要。”
男人額頭青筋暴起,將手中的打火機狠狠地摔到了我的腳邊,發出類似於槍響一般的聲音。
“你到底要怎麼樣!”
我臉色煞白,腿軟跪在了地上。
眼前兩人明裏暗裏的責怪和恨意,在我眼前突然被扭曲放大了千百萬倍。
我想起在國外的遭受到的,身體已經形成肌肉記憶。
額頭狠狠地磕在地上,不慎正中打火機一角,刹那間鮮血直流,我卻毫無痛意一般麻木繼續磕頭求情: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顧辭州將我從地上拽起,低沉了語氣:
“你這麼大反應幹嘛!”
我踉蹌幾步倒在了血泊。
聽雪大驚失色,捂住自己的嘴唇:
“辭月你在外三年,怎麼學會用苦肉計來博取同情了呢?”
“明明你之前不是這樣的人,難道在外麵和別人學壞了?”
不是她說的那樣。
我無措地坐在原地,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裏,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不許欺負月月!壞人!你們是壞人!”
半晌,本來在房間待著的樂樂突然衝上來,張開雙手擋在我的身前,大喊道。
“小朋友你可不要亂說,我和月月是好朋友,怎麼會害她呢?”
聽雪扯了扯嘴角,試圖釋放善意,可樂樂並不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