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珠看到耳墜,也瞬間鬆了一口氣:“沒想到雲溪姐居然將它撿回來了,這是從前我送給阿加的,他一直戴著,剛才丟了還很著急。”
“我還勸他,掉了就掉了,不重要,隻是一個耳墜而已,以後還可以送給他新的,要不是我故意裝腿疼,估計他早就衝進去找了,還好現在被你找回來了。”
聞言,達瓦嘉措再次戴上耳墜,目光深邃地說:
“是你送的禮物,就很重要。”
程雲溪勉強地咬著唇,臉色有些蒼白。
從前,她隻知道達瓦嘉措很重視這個,之前她還以為他喜歡這種,就特意托人買來綠鬆石,自己琢磨鑽研著做了送給他。
他收下後,隻禮貌地道謝。
但卻從來沒見他換下過這枚耳墜。
當時,她還隻以為是他不舍得戴她送的東西。
現在想來,應該隻是不舍得換掉桑珠送的東西。
程雲溪壓下心裏的酸澀,深深歎了口氣,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道:
“桑珠,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今天玩得很高興,謝謝你的邀請,你們繼續玩吧。”
見她這樣說,達瓦嘉措和桑珠也就沒有再攔。
回到教師宿舍後,程雲溪找出藥酒,折起衣袖,兩條手臂和手背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一片,甚至還有好大一片都擦破了皮,看上去觸目驚心。
她咬著牙,在手心倒上藥酒,打圈按摩,將淤血揉開。
上好藥後,程雲溪一連幾天都在整理著要帶走的東西。
她快要離開了,很多課都漸漸停了,交由其他老師上。
桌上都清空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一些畫沒有打算帶走。
這些都是她在這三年裏畫的畫。
有些是風景彩鉛畫,有些是人物素描,即將要離開了,這些畫就送給一些朋友吧。
就當是她感謝他們這三年來,對她的幫助和照顧。
她挨家挨戶送去畫,不少人都十分驚喜和感激。
大家用有些蹩腳的普通話對她訴說著淳樸的感謝:
“多謝程老師,我很喜歡!”
有些人知道她要走,還十分不舍。
“程老師,我們都很喜歡你,能不能再多留一段時間啊,還有好多風景都沒帶你去見過呢……”
程雲溪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我在這邊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之後也有其他的老師來,我父母年紀也大了,也該回去陪陪他們,好好相親結婚,讓他們安心了。”
聞言,眾人一時間有些沉默。
一種悲傷的情緒在眾人之中蔓延。
有人小聲地提起達瓦嘉措,“程老師,那達瓦嘉措呢?你真的不喜歡他了嗎?不能為了他……”
留下來嗎?
後麵幾個字沒有說出口,眾人也知道他未說完的意思。
一時間,眾人眼裏燃起一抹期待。
程雲溪卻釋然地搖了搖頭,“不喜歡了。”
“我本就……不該喜歡他的。”
眾人麵麵相覷,都有些無奈。
有幾個人不依不饒地追問:“那達瓦嘉措知道你要走嗎?”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程雲溪的聲音輕到不可思議,叫人分辨不清是不舍還是放下。
“他要是知道,怕是也不會在意吧。這三年,是我打擾他了。希望他以後能一切都好,我也是。”
眾人徹底陷入了沉默,也不再繼續堅持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