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生哥,我好渴。”
男人聽見隔壁女人喊他,拿過我床頭的暖瓶,大步離開。
我心下冰涼。
幾日滴水未進,我張開嘴,嗓子幹啞連聲音都發不出。
查房醫生恰好進來,替我拔去輸完的吊瓶,熱絡寒暄:“你們娘倆命真大,整片礦都塌了,能活著等到救援真了不起。”
“你認識那個男的嗎?”
不等我回答,醫生自問自答:“這男人真疼媳婦,前幾天礦災他媳婦受了驚嚇,男人硬是讓她吊了幾天營養液。”
“跑上跑下,悉心照料這些天,真是男人楷模。”
“話說你男人呢,昏迷這麼多天,也不見人來看看你們娘倆。”
我以為男人出現是照顧我們母女,我又錯了。
原來楊德生這幾日守著毫發無損的張桂英。
對我和女兒毫不關心。
我抿了抿滴水未進幹渴的雙唇,壓下心中的苦澀。
“我男人死了。”
醫生自知說錯話,很快離開。
我側頭看向病床上疼地瑟縮的女兒,像是陷入夢魘一般不安地掙動眼皮。
我艱難下床,輕輕環住女兒顫抖的身軀。
淚水滾落。
“不疼了寶貝,媽媽來了。”
我想,我跟楊德生七年的婚姻到頭了,是時候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