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皓一把攥住刀片,血順著掌心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像是那天溫婉身下滴落的血。
他將帶血的刀片扔到我腳下。
“席遙,溫婉姐有鬱抑症你不知道?!”
“你還想逼死她?!”
溫婉說自己小時候留下來陰影,得了嚴重的抑鬱症,齊皓把這條罪狀也歸結在我身上。
他聲嘶力竭的質問,
“究竟還要流多少血你才肯滿意?!”
“認個錯就這麼難嗎?!”
我說過無數次不是我,可齊皓沒有相信過。
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踩過帶血的刀片,我站在齊皓對麵,目光棱棱。
“要我認錯,你們有什麼證據?”
“齊皓,你這麼拉偏,不會是喜歡你這個繼姐吧?”
我咬牙勾起嘴角笑看他。
齊皓曾說我身上有股勁兒,什麼都不怕,和他一樣。
“我們天生一對。”
說這話時是在床上,我一翻身按住他肩膀,長發輕掃他胸膛,用力吻下去。
那時正是好時候,齊氏風頭正盛,我們的愛情人盡皆知。
暢銷作家、青年才俊,衝破層層阻礙在一起。我們像是互相纏繞的共生體,兩個瘋子相愛到眼中隻有彼此。
可如今齊皓因為我挑破了他的心事,咬牙切齒罵,
“席遙!你這個瘋子!”
溫婉忍著眼淚扮堅強,
“席遙,你作為一個女作家,竟然公開給另一個女人造黃謠,我行得正坐得端,不像你的母親!”
我一巴掌扇向她,卻被齊皓攥住手腕。
“夠了!”
“席遙,如果你不公開給溫婉道歉,那就等著收齊氏的律師函吧。”
就這樣,我成了過街老鼠臟了名聲,還背上了一大筆賠償金。
當初剛和齊皓在一起時,他公司需要資金,我把自己賣書的錢毫不猶豫的投進他公司。
現在他高高在上施舍一般,
“席遙隻要你道歉,賠償金不用擔心。”
接到他電話的時候,我人在醫院。
我得了病,醫生說我腦子裏長了個東西。
“位置不好,手術不可避免的會影響神經。”
“會影響記憶,也就是咱們俗稱的失憶。”
我問醫生不做手術行不行。
醫生說
“任由生長的話,也就還有三個月。”
我手裏還拿著診斷證明,牙已經咬起來,對著齊皓狠狠說道,
“借用你那個好姐姐的話,要我道歉,除非我死。”
齊皓那邊沉了聲,
“席遙,我本不想對你這麼狠的。”
“可是看來浮皮潦草你以為我跟你玩呢。”
我直接掛斷電話。
頹然站在醫院門口,孤零零一個茫然四顧。
拿起手機卻不知聯係誰,又看到社交號一堆謾罵留言。
【小三的女兒就是不走正道!】
【娘賣女抄!】
手機一震,是墓園電話,
工作人員十分為難,
“席小姐,早晨來了一幫人在您母親的墓碑前扔了很多排泄物…”
“還說什麼上梁不正下梁歪。”
“關鍵是還波及到邊上一些陵墓,人家家屬都不幹了,說要您遷墳…”
工作人員語氣十分為難,
“席小姐,也不好因為你一個牽連周圍亡靈不安!”
“要不您遷一遷?”
“大不了我們給你些補償,反正你最近應該滿需要錢的。”
聲音變成陣陣耳鳴。
我掛斷電話,仰起頭控著眼底的溫熱。
還未平複心情,迎麵被人潑了一杯咖啡。
麵前滿臉怒氣的人我並不認識,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虧我以前還喜歡你寫的書!”
“沒想到竟是個抄襲狗!”
他手中拿的是我為母親寫的新書,頃刻間被撕成碎片扔到我身上。
“抄襲狗就該去死!”
說話間他從兜裏掏出一把刻刀,對我刺來。
盡管我下意識的握住,可刀還是刺入小腹幾分。
而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