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淵快要大婚了,我總不能連賀禮都是一張欠條。
到街上找了個零活幹了兩天,加上自己兜裏剩下的生活費,終於攢夠了買那塊手表的錢。
舊手表不算昂貴,卻意義非凡。
我記得霍廷淵最喜歡這個作者,這是他窮困潦倒時賣出的東西。
鐘表店老板見我可憐,還好心給我包了起來。
等我揣著盒子回家,卻看見霍廷淵在幫張婉玉試婚服。
鮮紅的顏色刺我的雙眼生疼。
我狼狽地轉身想跑回臥室,表盒卻從懷裏掉了出來。
張婉玉率先發現,過去撿起打開看了一眼,便驚訝道:
“小芸,你怎麼知道我爸喜歡這塊表!他從報紙上看到後都念叨好久了,就是不知道哪裏賣,能送給我嗎?我改天給你還一塊更貴的!”
我腳步頓住,緊咬著嘴唇轉身。
“這是.......我要送給霍先生的新婚禮物。”
一句先生的稱呼,徹底疏遠了我們的關係。
霍廷淵聞聲變了臉色,目光冷得像萬年寒冰。
“給我的東西,就是婉玉的,讓她送給我未來嶽父又怎麼了?”
我張了張口,終究是沒說話。
也對,他未婚妻自是比我更親近些。
張婉玉收起腕表,感動地跟霍廷淵抱在一起。
我頭也不回地進了臥室。
一整夜再沒出來。
離開前最後一日,我去局裏領了支教的證件辦了手續。
卻不想又碰見了張婉玉。
她滿臉煩躁,嘴裏嘀咕著:
“隨口一說怎麼還真要開學校?嫁進霍家出去拋頭露麵不得被人笑話嗎?”
看見我那刻,她眼神瞬間亮起。
迫不及待地衝了上來。
親昵地挽著我的胳膊。
“小芸怎麼也在?這麼巧?這幾天廷淵總拉著我置辦婚禮的東西,害得我都沒空跟你說話。”
字裏行間的炫耀讓我呼吸一滯。
我強撐著笑意跟她寒暄幾句,便狼狽地轉身逃離。
可沒走出兩步。
身後就響起撕碎紙張的聲音。
轉身時,漫天碎紙緩緩飄落,散了一地。
張婉玉跌坐在地上,雙眼含著淚水。
不等我反應,霍廷淵就從旁邊衝了過來。
用力將我推到一旁。
我胳膊撞在牆上,痛得五官扭曲。
他卻隻顧著扶起自己的未婚妻。
張婉玉目光瑟縮地看著我,委屈道:
“你別怪小芸,她就是不想讓我開學校才撕了這些文件,大不了我不開了,你別生她的氣.......”
我瞪大了雙眼,滿臉不可置信。
霍廷淵聞言卻眸色陰鷙地看向我。
顯然,他相信了未婚妻的話。
沒再給我一個眼神,便將人抱起,朝醫院趕去。
我捏著手裏的證件,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瘦弱的肩膀無法背負這麼重的罪名,我猶豫半晌,最終還是找去了醫院裏。
可沒想到趕去時,原本空蕩的病房被一摞摞書籍填滿。
看清遍地書名的那刻,我身影徹底僵在原地。
之前送給他的書我不是已經扔了嗎?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那裏麵的東西,是我寫給他的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