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禦賜的金玉項圈丟了。
繼母領著一眾丫鬟婆子,闖進我的院子檢抄出一摞禁書。
鎮遠侯府退親,父親震怒,把我扔到郊外的莊子上自生自滅。
我給前未婚夫寫求助信,他隻回了一句:勿要糾纏。
窮途末路,前未婚夫的死對頭顧錚出現救了我。
......
“呸!不知羞恥的下賤坯子!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呢。”
“這樣好的東西,你也配使?”
罵我的是莊子上管事的錢嬤嬤。
半月前,我還是尚書府受盡寵愛的大小姐。可一切,都在繼母王氏領著一眾丫鬟婆子,闖進我的院子查抄出禁書之後,失去了。
事情傳出去之後,鎮遠侯府火速退了我與世子的親事。
父親嫌我丟人,將我趕至郊外的莊子上自生自滅。
我給前未婚夫寫求助信,他回了一句:勿要糾纏。
數九寒冬,即使在室內也冷的伸不出手。
我拿出身上僅有的一對鐲子,準備當了換些銀兩買炭火來燒。
剛見光就被錢嬤嬤搶了去。
我想奪回卻被她一把掀翻在雪地裏,穿了木屐的腳,踩在我生滿凍瘡的手背上用力碾。
那眼神,仿佛將我生吞。
即使我已經凍得麻木,還是感覺到鑽心的疼,但我已經沒有力氣掙紮了。
連日挨餓受凍,讓我的身體虛弱到了極點,我能感覺到我的生命在流逝。
不甘心嗎?
肯定的。
五歲時,母親病逝。
薄情的父親迫不及待的娶了高門出身的繼母王氏。
外祖擔心我受王氏苛待,欲將我接走。
她請了族人擔保,當眾承諾照顧我一世無憂。
不僅教我學習管家,還送我去女學識文斷字,極盡所有寵著我,疼著我。
誰提到她不說一聲大度?
我也如此認為。
誰曾想,外祖的喪事一過,她便一改往日和善麵容,借妹妹丟了禦賜的金項圈為由,領著一眾丫鬟婆子闖進我的院子。
完全不顧及尚書府的名聲,寧願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
“你妹妹禦賜的金項圈丟了,偷盜的丫頭說藏你這兒。”
輕飄飄一句話,把我的閨房定為匪窩。
最後金項圈沒找到,從我的箱子裏檢抄出一摞禁書。
我至今無法忘記那些丫鬟婆子眼神裏透出的輕賤鄙夷。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完了。
後知後覺,繼母多年來的寵愛,不過是為了今日讓我萬劫不複。
可惜我醒悟的太遲。
“噗嗤!”
一道破風,一道劍影,錢嬤嬤沒來得及叫便倒在我眼前,身子被長劍刺穿,口吐鮮血,雙目圓睜。
嚇得我沒來由,多了幾分精神。
“刁奴,欺辱主子死不足惜。”
玄色衣袍垂於眼前,我努力仰頭,來人仿若九天下凡的神明。
我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伸手拽住青年衣擺。一張嘴,牙齒打架,狼狽至極:“顧......大......人,救命,他......日定當牛做馬報答。”
顧錚眉眼是一貫的冷豔,居高臨下望著我:“你隻需以身相許。”
我以為聽錯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顧家門第頗高,顧父中過武舉,中過進士,文稻武略,無一不精。
早年邊關動蕩,被派去平定動亂,遭遇埋伏身故。
顧母殉情,顧老夫人急火攻心,同一天撒手人寰。
年幼的顧錚被皇帝接進宮中教養。
剛成年便安排他進大理寺任職,前途錦繡。
如此人物,竟要求我一個名聲盡毀的女子以身相許,我遲回答一息,都是對他的不尊重:“求之不得。”
顧錚嘴角上揚,利落解下披風包裹住我,抱我上他的馬車,細心為我生滿凍瘡又受了傷的手塗藥包紮。
侍從拿回我的鐲子遞給他,他用帕子裏裏外外擦拭後,重新戴到我的手腕上。那雙滿含憐惜的目光,久久注視我。
我的臉,不由燙了幾分,也冷靜了:“千言萬語無法形容我對顧大人的感激。耽誤你發財,冒雪找來。咳咳......你應該知曉如今名聲已毀,親事已退,與我一處被人看到有損聲譽。門第相當的人家,定然不會把姑娘嫁你了,我不能害了你。”
“你嫁。”
顧錚簡短的回應像一道天雷,震得我的耳膜發聵。
我生怕他反悔,紅著臉幹巴巴承諾:“承蒙顧大人厚愛,我將來定安分守己,努力掌中饋。”
顧錚那張過分冷豔的臉,衝我莞爾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