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時,錢沐澤和葉陶陶正在往外扔我的東西。
不止我的個人物品,還有我和葉陶陶的戀愛紀念物。
我花了三個月給她做的貝殼城堡,戀愛五周年時我們旅行的明信片,還有電影票根和各種禮物......
被砸得砸撕得撕,破碎不堪地扔了一走廊。
錢沐澤得意洋洋地笑說:
「這都是以前某個賤貨送的破爛,都扔了省得以後看著心煩。」
我淡淡地跟著笑了,內心無波無瀾。
葉陶陶又挽著我的胳膊撒嬌說:
「亦方哥,我和沐澤下周就要結婚了,你能不能抽空把房子過戶給我們呀?你也不舍得你最愛的弟弟妹妹到處租房住吧?」
他們不知道,今早我就將房子賣出去了,下周就會有人來收房。
我心中隻想冷笑,卻還是滿臉平靜地點頭。
「我就知道,亦方哥最愛我了!」
葉陶陶歡呼著抱住我,踮腳要來親我,就像以前我們的相處一樣。
可這次我卻偏頭躲開,疏離地說:
「你馬上就要結婚,不可以再這樣跟別的男人親密了,沐澤會吃醋的。」
葉陶陶一愣,表情中竟然有幾分不知所措。
聞言,錢沐澤立刻湊過來,雙腳狠狠踩在那堆碎掉的紀念物上,示威般瞪著我。
指著自己的臉,讓葉陶陶親他。
如願得到她一吻後,他才滿臉嘚瑟地笑了。
我也跟著笑,狀似無意地瞥一眼錢沐澤的眼睛,用閑聊的語氣說:
「我怎麼感覺你走路姿勢不太對勁啊,臉色也很差,還是抽空去醫院看看吧,當心婚禮那天出事。」
錢沐澤皺眉罵了句,「賤貨別烏鴉嘴!」
可話都沒說完,他的腿竟然真的湧上一陣酸痛,整個人臉色都變了。
我這個徒孫學藝不精,還不知道:
真正厲害的催眠師無需借助工具或環境,隻要看著人的眼睛說句話就行了。
往後的日子,心理暗示會漸漸催生它。
相信婚禮那天,會很精彩的。
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我毫不留戀地準備離開。
天邊忽然下起小雨,葉陶陶著急從地上的破爛中翻出一把傘遞給我。
是八年前我給她的那把。
她的表情很複雜,像是迫不及待地想向我確認什麼。
而我隻是擺擺手,「這傘也太舊了,扔了吧。」
葉陶陶的表情頓時慌亂無比。
我轉身就走,就像丟掉傘一樣放下她。
八年就此消散,而我一身輕鬆。
我站在雨裏,有點茫然,才發覺自己無處可去。
「周亦方,一聲不吭就走掉,也太過分了吧!趕緊跟我回去!」
寬闊的傘麵忽然遮過我的頭頂,白暮雲笑盈盈地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