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陶陶從來都懶得花心思了解我,也就從不知道:
其實我是全國最頂尖的催眠師,世上沒幾個人能催眠我。
論資排輩,錢沐澤還要喊我一聲師祖。
我沉默著打開手機,考慮片刻,買了一周後去海市的機票。
那是國內催眠師最好的土壤之一。
不像這裏,我的履曆除了接私活之外,甚至找不到一份合適的工作。
有些收入不適合拿到明麵上,葉陶陶便真以為我賺不到錢。
我也就漸漸成了她口中的窩囊廢、舔狗、沒用玩意兒。
白暮雲溫柔地替我擦掉血跡,貼上創可貼。
然後提了幾瓶酒,頓在我麵前,俏皮笑道:
「看來我也要搬家嘍?」
白暮雲是我以前某個主顧的女兒,我們十年前就認識了。
她喜歡過我。
或者說,她至今一直喜歡我。
當初告白被拒,她就拜我為師,想方設法留在我身邊。
後來我戀愛了,她便來到我的城市定居。
我曾提出可以催眠她忘記我,就不會那麼痛苦了,她卻毫不猶豫地拒絕。
直到今天,她親眼看見我未婚妻背叛我,出軌她徒弟。
隔著空了的酒瓶,我望進她笑盈盈的眼底,忽然覺得後悔。
我的八年她的十年,都白白葬送。
當初我要是沒那麼瞎,就好了。
我有些醉了。
纖細的手指一個個解開我的紐扣。
白暮雲輕聲道:「想不想放鬆一下?」
我皺起眉,正準備掙紮。
她卻隻是在我額頭落下輕輕一吻,替我蓋上毯子。
然後盯著我的眼睛,笑說:
「我要班門弄斧了,你別見笑。」
「周亦方,睡吧,再睜眼你會覺得心情大好,忘記葉陶陶忘記那八年,所有痛苦都會過去的。」
白暮雲當然催眠不了我。
但我依然覺得安心,闔上雙眼,沉沉睡去。
隔天我是被手機吵醒的。
錢沐澤接二連三給我發來消息:
【亦方哥,我最近沒錢了,你先給我轉十萬塊錢吧,不夠了我再問你要。】
【你那個車也不錯,我開走了啊。】
【對了你是不是還有好幾塊名牌表,你一點氣質都沒有,戴著太浪費了,給我吧。】
......
我陡然寒了臉。
瞥一眼白暮雲寧靜的睡顏,我將手機調成靜音。
又將她從沙發抱到小床上,替她蓋好被子,才出了門。
我想,在離開這座城市之前,還是先將這些私人恩怨了結掉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