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渾身都是血水,本就是一歲嬰兒,身上竟然連些肉都沒有。
那本來透明能看清血管的皮肉不知被什麼利器整整齊齊削掉,隻留下層次不齊還帶著血絲的骨頭。
而我對上的,正是那雙還留著血淚的眼睛。
這雙眼睛,明明昨天還眨巴著跟我要奶喝。
全都是我害了她。
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上,三妹的觸摸我的脖頸的手收了回去。
看著自己留在我身上的血跡喃喃道,“你也裂了,你竟然也裂了。”
幾乎是一瞬間,三妹就從我的身上跳下,飛快地撤回到了黑暗之中,嬰兒的回聲湊成了一句話。
“別塗那個油,別塗那個油。”
在三妹消失的一瞬間,周遭環境也恢複了,
剛剛還叫喊的娘也安靜了下來,盯著窗口癡癡笑著。
光裸著上半身,因為擠奶衣服都沒拉好,而那耷拉的兩物正一滴滴流著血。
而那個方向,正是我昨日待過的地方。
而天外早已大亮,隻一夜,娘就再也沒奶了。
我愣了愣,趕忙就想去找奶奶來,一動身肚子卻撕裂般的疼。
撩開衣服,我掃了一眼就趕忙放了下來。
瞳孔微微縮著,我的肚子上,竟然也有一道道裂紋。
和三妹的一模一樣。
奶奶過來的時候,娘早就因為疼痛暈死了過去。
我抱著裝三妹的壇子從紙坊冒出了頭。
二妹死的時候,也有過這麼一回事,娘不出奶了,當時我呆呆守著,被奶奶好一頓教訓。
“一家子不省心的,死都死了還回來幹什麼。”
爹罵著人不爭氣,卻還是聽奶奶的話老老實實擺了法壇。
之前裝三妹的小壇子也被接了出來,看似小小一個,爹抱著卻吃力的緊。
奶奶用毛筆沾了娘身上的血,在黃紙上畫著,隨後將黃紙連帶著整個壇子扔進了燃燒的火盆裏。
火焰燒的旺盛,黃紙卻沒壞。
赤色的壇子被火燒的蒙上了一層黑,卻紋絲未動。
怒氣爬上奶奶的額頭,“跟她娘一個德行,死心不改!”
又是幾道黃符,銅盆的火焰愈發旺盛,隨著清脆的一聲響,壇子碎了。
“原本還想留著你做個保家仙,現在看,還不如灰飛煙滅的好。”
奶奶嘴角的譏笑像是在嘲笑三妹的不自量力,隻有我攥緊了右手,死死握著裏麵的東西。
娘又有奶了,奶奶做完法事,像拽一頭奶牛一般隨意拽動了幾下,奶水就淅淅瀝瀝流了出來。
這意味著,四妹滿月之後,可以開始第一次剝皮了。
我收拾了銅盆的東西,灰燼撒盡,才放心地鬆了手。
娘蘇醒後眼裏滿是仇恨,錘著自己無用的雙腿,痛恨我是害死自己親妹妹們的叛徒。
為了防止娘逃跑,爹早就將娘雙腿的腳筋挑斷,這輩子隻能在床上生孩子。
我給娘擦洗了身子,沒理會娘的叫囂。
還有別的事情在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