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景明顯愣了一下,用一種從未有過的複雜目光注視著我。
他歎了口氣,“夫人,我總覺得你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或許是於心有愧,作為迎娶公主的補償,他將府中財權全權交給了我。
“月嫣病弱,本侯公務繁忙,日後府裏花銷的大小事宜,都交給夫人了。”
在得到府庫的鑰匙時,我強忍住欣喜,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江月嫣自以為壓了我一頭,驕傲得像隻開屏的孔雀,看我的眼神既有恨,也有得意。
恨我曾經搶走了她的蕭懷景。
得意於她又搶了回來。
我開府庫那天,被那金光普照的光芒險些晃瞎了眼,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蕭懷景......他他他真有錢。
還沒等我緩過神,江月嫣不請自來。
她輕蔑地走進府庫內,對那些金銀珠寶嫌棄地扭眉。
“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再強求也是枉然。”
“你守不住自己的夫君,也就隻能守著些俗不可耐的銅臭過日子,真是可憐。”
我深以為然地點頭,“那你還有嗎?如果不喜歡,都給我好了。”
她十分不屑,當即讓侍女拿來一疊銀票,洋洋灑灑甩在我麵前。
我麻利地俯身,全部撿起來抱在懷裏。
江月嫣走後,我悄悄取出了全部金票銀票,能帶走的金錠則直接存進了係統空間。
又上街去了錢莊,將這些票子全部折成金銀,存儲起來。
看著空間的餘額,我心跳砰砰。
這些已經相當於現代過億的現金。
唯一遺憾的是,不能帶走那些花瓶古董。
臨走時,錢莊老板隨口問我,“這位娘子可是要搬家了?”
我望著窗外發芽的柳樹,春風卷起陣陣薄塵,發自內心地笑了。
“算是吧,京城過於清寒,以後不會在這裏住了。”
永遠不會回來了。我心裏想著,步履一陣輕快。
距離我穿越至今,已經六年了。
我來的時候隻有十八歲,出閣前,也當過幾年的掌上明珠。
我給這一世的父母買了許多名貴禮物,滋補珍品,也算全了他們這幾年的恩情。
回去時,我碰上了在門口來回踱步的蕭懷景。
他皺起眉,緊緊盯著我。
“夫人買了這麼多東西,這是準備做什麼?”
我回答的坦蕩。
“我要回家省親,探望爹娘。”
他似是鬆了口氣,“既是要看望嶽丈,本侯理應跟你同去。”
然而,等到回娘家省親的那一日,江月嫣卻突發心悸不適,要蕭懷景陪她。
馬車已經到了,我一切收拾妥當,與他四目相對。
他糾結不下,終是麵露愧疚,“抱歉,月嫣她隻有在我身邊,才能緩和病症。”
“沒事,你陪著她是應當的,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我大度地擺擺手,蕭懷景的神色卻略顯慌張。
“阿瑤,你若是傷心難過,大可以說出來,不必憋在心裏。”
我淡淡笑道,“這不是你最希望的樣子嗎?”
蕭懷景怔住了。不待他回答,我輕巧地抬腳邁上馬車,放下了車簾。
這時,腦海中突然響起係統提示音:
【距離宿主脫離世界,倒計時十二小時。】
我閉上眼睛,在密不透風的車廂裏,卻第一次呼吸到自由的感覺。
太好了。
我馬上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