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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你真的不痛嗎?」
護士幫我做最後的縫合,血肉模糊的膝蓋各縫了四十針。
沒打麻藥,膝蓋不疼,心卻痛到無法呼吸。
剛才得知林淼的紀念日提前,我求她不要把孩子打掉。
「這是我們第二個孩子,是一條生命啊。」
「如果你身體不允許生,我絕不強求,可他那麼健康,就為了一次旅行,你怎麼忍心說不要就不要?」
當著她前男友的麵,我將姿態放到最低,幾乎是毫無自尊地求她。
可她還是不聽,反而捉我的不是。
「是你那個一輩子睡大炕的媽要抱孫子吧。」
「我可不敢想象我生出來的寶貝被你媽那指甲蓋裏藏黑泥的手碰,想想我就惡心,還不如不生。」
我從未否認生活品質的差距。
結婚後她沒有回過我老家,也沒有叫一聲媽。
我媽總說,你們倆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可我媽一再的忍讓,在千金眼裏還是不能碰的汙泥。
她高高在上的姿態,讓我覺得陌生。
「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我這麼不堪,你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
五年來,是我高攀了她。
原以為我努力去夠,便能讓我們在愛情裏齊平。
可在她的心裏,永遠看不上我。
不認我的家人。
不要我們的孩子。
「如果你真的要打掉這個孩子,我們就離婚。」
她挑眉,看著我幾近崩潰的樣子大笑:
「好,我現在就讓律師起草離婚協議,到時候別求著我不簽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