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方文靜鬆開他的手,就要上去打沈小六。不過比她更氣憤的,是在一邊一聲不吭的嚴明。剛才沈小六這一段話,早已在他心裏已經燒成了怒火,方文靜還沒有靠近他,一記重拳就落在了沈小六的臉上。
頓時,他隻覺得滿眼金星,周圍人一陣驚呼,而沈小六整個人站都站不穩了,咣當一聲,倒在了地上,不停地哀嚎著。
“我們走!”說罷,兩人揚長而去,隻留沈小六捂著發燙的臉慘叫著。他看著方文靜的背影,心中怒道,老子一定要治治這小子。
說罷,慢慢的站起來,正要走,腳下絆到了王麻子的屍體,“啪”一聲又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摔得個狗啃屎。
沈小六氣的肺都要炸了,瘋狂的吼道:“給我扔下去!快點!靠!”說著,狠命的朝著王麻子的屍體踢了幾腳,但是根本解解氣。隨著“撲通”一聲,王麻子的屍體又重新掉進了水裏,慢慢的沉底了。
荷花澱上,慢慢的飄開圈圓暈,周圍的人也逐漸的散去了。
回到小診所的時候,門口還有幾個人等著看病。嚴明急忙上去招呼:“二叔,怎麼了?”
這中年男人說道:“唉,昨天下地幹活,扭了腰,昨晚疼了一夜,今天沒法下地了,這地裏還有莊稼等著我去種,實在沒辦法了,就來找你了!你可要幫我治治啊!”
嚴明笑道:“好好,二叔,沒問題,來吧,我剛才不在,實在是不好意思!”另外的幾個人也都病怏怏的慢慢的跟了上來。
二叔打量著他身邊站的方文靜,說道:“小子豔福不淺啊,交到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嚴明哈哈大笑起來,倒也沒有回答,說道:“大家進來吧,我就開始給大家看!”
說罷,旁邊的方文靜也羞得滿臉通紅的走了進來,說道:“我來幫你打下手吧,我常在我爸的衛生院裏,多少懂一點!”
“好,那就辛苦了!”說罷,就讓二叔躺在紮針床上,開始準備治療。
因為嚴明的心情大好,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一些,剛開始的按摩,簡直讓二叔酸爽的叫了起來。
這幾件事情下來,不僅和方文靜的關係更近了一步,還教訓了那個沈雪的弟弟沈小六,總算是出了口氣,把這些天積壓在心裏的委屈難過釋放了出來。
這些年,越來越多人看中錢,連人品和道德底線都踩在腳底下。嚴明歎了口氣,還是在小村子裏做個勤奮的小村醫比較踏實。
他看了看旁邊準備銀針的方文靜,心裏想,能有個這樣的小媳婦兒在身邊,人生豈不是更加圓滿了!不知不覺自己居然差一點笑出了聲。
此時在村長家裏,沈雪正幫沈小六擦消炎的藥水。
這嚴明手上的力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得出奇的大了,甚至還帶著後續的力量。
半天過去,沈小六的眼睛周圍已經開始出現淤青了,裏麵發青的淤血幾乎都要滲出來了,疼得他哭爹喊娘,不停地慘叫著:“姐!你慢一點!啊,你輕一點啊,疼死我了!”
沈雪怒道:“你個笨蛋,不會打回去啊!居然被那個窮小子打成這樣,再有下次,就別回來了!”
沈小六喊道:“哼!你放心吧姐,你一定會讓嚴明那小子身敗名裂的!啊......疼!疼!”
“切,天天就知道說大話,你不是說那個方文靜跟他走的很近嗎,那可是鎮裏衛生院院長的女兒,咱爹跟他爸關係好著呢,你敢動她?”
“切,有啥不敢,有我不敢做的事?”沈小六倔起來,沈雪用力用棉球捅了一下他的痛處,沈小六慘叫一聲:“姐,你幹嘛啊!疼死了!”
沈雪說道:“我可提醒你啊,最近爹很忙,沒工夫了搭理你。而且我就快要跟縣長的獨生子王道明結婚了,他們這些人到時候都是要來的,你可給我注意點,就算是報仇,也要給我有點分寸!你敢惹了他們,咱爹也救不了你!”
“哼,走著瞧!”雖然嘴上很硬,但是沈小六也算是有畏懼之心,隻不過心裏的萬全之策也都盤算好了。
忙活了一上午,終於安靜了下來,嚴明躺在床上不想動。方文靜正在跟銀針消毒,這個時候,又一個中年女人上門來求醫了。
嚴明隻好直起身子,笑著迎接道:“來了!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這人看起來並不麵熟,一副臉色慘白的樣子,像是受到了驚嚇,吞吞吐吐的說道:“我,我是村南的,這幾天甚至特別虛弱,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聽說你手法好,就想來找你看看。”
此時,他們都不知道,沈小六頂著個熊貓眼,就躲在嚴明小診所的後麵,時刻注意著他們的行動。
而在他的手裏,還攥著一小包藥。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嚴明一度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精神有點問題,或者說是營養不良。於是他對方文靜說道:“你先幫我先檢查一下吧。”說罷,兩人合力將她抬到了紮針床上。
就在兩人抬病人的時候,沈小六趁機輕聲輕腳的溜進了嚴明的藥方。
方文靜此時對嚴明點點頭。嚴明隨即關上門,再外麵守著。不一會兒,方文靜就檢查好了。
嚴明聞聲進來,問道:“怎麼樣?”她回答,“身體上沒什麼大礙,可能是休息不好吧,精神很差。”
嚴明也累了一上午,饑腸轆轆的,得知她沒什麼大礙,也懶得管了,說道,“我去給包點安眠藥吧,回去吃了,好好躺下休息休息就行了。”
就在這個時候,沈小六躲在藥櫃的後麵,看著嚴明打著瞌睡,打開了安眠藥的瓶蓋。此時,外麵的方文靜叫了一聲,嚴明一個激靈,頓時不困了,急忙跑了出去,原來,是一包銀針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真是天賜良機!沈小六雙眼瞪得大大的,急忙鑽了出來,打開手中的藥粉,往安眠藥的藥瓶裏一股腦全部倒進去了,又搖搖晃晃,放在了原來的位置上,然後又躲了起來。
嚴明看到這場景,又打起了瞌睡,說道:“小心一點嘛。”說罷,進去藥方,包好了安眠藥,遞給那女人,說:“一天吃一次就可以了,三天後基本上就可以恢複了。這是我自己調製的安眠藥,放心用吧!”
那女人連連感謝,隨後就離開了。而沈小六也從藥方的窗子處鑽了出去,逃跑了。
農活兒勞累,傷到筋骨是在所難免的事情,有時候熬夜幹活,免不了沒有精神,安眠藥也常備,不過他自己調製的,少了很多副作用,又安神的功效,因此也深受小村裏人的歡迎。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也不會用這些藥。
兩人休息休息之後,嚴明就對方文靜說道:“你真的,不怕我窮嗎?”方文靜頓時羞澀了起來:“你把我爸照顧的那麼好,我怎麼能違抗我爸的意思呢?”
嚴明對著她說:“你真的好美啊!”
方文靜嘿嘿一笑,說道:“喂,說正經的,你一直呆在小村子裏也不是辦法,不如跟我到鎮裏去吧,你有一手好醫術,說不定將來能發家致富!”
“嗬嗬,算了吧。”嚴明可對外麵的世界一點興趣都沒有,繼續回答,“這小村子裏的活兒就夠我忙活的了,去到鎮裏,豈不是要累死?”
“你傻啊!鎮裏的人有錢,你賺的比在村子裏的多,自己的生活也能好起來,幹嘛非要盯著小河村呢?”方文靜歎了口氣,“你果然一點誌氣都沒有。”
聽到這話,嚴明心頭慢慢升起了怒火,但是依舊平靜地說道:“我不是沒有誌氣,我走了,村裏的人再病了要找誰呢?另外,我治病救人難道是為了錢嗎?”
方文靜也有些生氣:“你要是真的想對我好,就努力一點,我爸是因為你醫術好才喜歡你的,如果你連走出小河村的勇氣都沒有,即使我用意,我爸也不會同意我們的!哼!”
說罷,方文靜就甩門而去了。嚴明想要挽留,但是此時累得已經直不起腰了,索性躺在床上,什麼也不管的睡著了。
睡夢裏,他都還在想著這件事情。夢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頭昏昏沉沉的。下午也不知道來過病人沒有,們也沒關。
好像他的診所不關門,已經是很久以來的習慣了。
就在這個時候,七嬸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喊道:“嚴明,你在嗎?出事了,嚴明?”
嚴明從床上坐起來,揉揉眼睛,回答道:“我在這呢,七嬸!”
七嬸走進了裏屋,滿臉焦急:“哎呀,你怎麼還在睡呢,出大事了!”嚴明愣了一下,急忙問道,“怎麼了?”
七嬸說道:“你上午是不是給村南的一個女人看過病,還開了安眠藥?”
嚴明記得這個人,因為是最後一個,一上午按摩動針的,累得喘不過氣來,隻有這個病人簡單,開了點藥就打發了。
當然,他可不能這麼說,於是點頭回答:“對啊,是有一個村南的女人看過,還開了安眠藥!怎麼了?”
“哎呀,你怎麼還不知道啊,她下午的時候,中毒死了,就是吃了你的安眠藥,現在村南的人,正帶著家夥來找你算賬呢!”
“什麼!?”嚴明嚇了一跳,從床上跳了起來,“怎麼可能,我的藥向來沒有問題,七嬸,你不是也吃過嗎?”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還是趕緊準備準備逃走吧,他們馬上就到了!”說罷,就已經聽到窗外的嘈雜的呼喊聲了。
“哼!我的藥沒問題,為什麼要逃?”說罷,他就進去藥方,把拿一瓶藥攥在手裏。
此時,窗外響起了惡罵的聲音:“你這個殺人的村醫,給我出來!居然給我們開有毒的藥,真是喪盡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