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歲住的房間離楚祈很近,隻有短短幾步路。
每天出門就能看見楚祈跟方嬈黏在一起,他們總是旁若無人地擁吻,說些甜得發膩的情話,看得秦雲歲生理不適。
即使關上門窗,也能聽到一些曖昧的聲響。
實在是影響到了她的休息。
傍晚,秦雲歲站在楚祈房門前,不再像從前那樣大大咧咧地推門而入,而是客氣又疏離地叩了叩門。
腳步由遠及近,門被打開,楚祈麵色不善,衣衫淩亂,露出脖子上曖昧的紅痕。
見到是秦雲歲,他頓時有些慌亂,手足無措地扯了扯衣領。
“歲歲,你這時候來做什麼?”
秦雲歲不懂楚祈的慌張。
方嬈都已經有了身孕,婚禮也已經在籌備,他們夫妻二人相處是正常的事,見到她有什麼可緊張的?
她對楚祈遮掩的動作視若無睹,平和道:“我想換個地方住。”
“在鎮北王府住得好端端的,要搬到哪裏去?”
楚祈下意識拉住秦雲歲的胳膊,全身緊繃,“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秦雲歲瞥了眼楚祈唇角沾上的胭脂,笑著搖搖頭。
“我怎麼會生你的氣?你是孩子爹,本就該好好照顧孕婦的。”
“我隻是從西院搬到東院,那邊有池塘,我想喂些魚。”
聽到秦雲歲隻是在府內搬遷,並不離開鎮北王府,楚祈懸著的心才安穩下來。
“那你慢慢收拾,我叫下人幫你搬東西。”
秦雲歲點點頭,離開了。
回到房間,各處都擺滿了五年來楚祈送她的新奇玩意兒。
明明收到這些禮物時開心得想落淚,現在看見它們卻心無波瀾。
隻覺得這麼多東西,是搬家的累贅。
秦雲歲懶得帶走,也不想再多看一眼,通通扔進收納箱裏。
聽著劈裏啪啦的聲響,她一點也不心疼,隨意把箱子踹到邊角處,扯了塊布蓋起來。
像在處理浪費空間的雜物。
收拾得差不多後,秦雲歲扭頭看見幾隻信鴿停在窗台上。
是家裏又來了信。
知道秦雲歲決定回京後,一家人都很高興,問她缺什麼東西,家裏好提前置辦,順便催她早些回去。
感受到家人的關心,秦雲歲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楚祈正好見到這一幕。
“看什麼看得這麼開心?”
他徑直伸出手,想要看看信。
秦雲歲以前對他毫不設防,兩個人常常依偎在一起看家書。
有時楚祈得閑,還會讓秦雲歲靠在他身邊把想寫的話念出來,自己來為他代筆。
可現在這幾封家書裏,都提到了她要離開漠北的事情。
秦雲歲隻想安靜地離開,於是她警惕地把信收到身後,麵不改色道,
“天氣寒冷,母親囑咐我好好照顧自己,無非是些噓寒問暖的話罷了,沒什麼好看的。”
直覺告訴楚祈,這幾封信不是尋常的關心話。
可下一瞬,隔壁傳來方嬈的尖叫聲。
“啊!有野貓!”
楚祈臉色一變,來不及細想家書的事,飛快衝出房間。
“阿嬈!”
野貓受到刺激發了狂,被楚祈一驚,胡亂跑到秦雲歲跟前。
她一時不備,小腿被野貓撓出了幾道血痕,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楚祈隻顧著抱起方嬈,心疼不已,“別怕,貓被趕跑了,我在呢。”
楚祈滿眼都是受到驚嚇的方嬈,完全沒有注意到秦雲歲裙擺染上的血跡。
“我叫大夫來幫你看看,乖,別哭了。”
兩人進了房間,秦雲歲把野貓趕遠後,忍痛自己處理好了傷口。
換作從前,她大概會沮喪又失落。
可現在一想到馬上要離開漠北,馬上要見到分別多年的家人,秦雲歲的心情就忍不住雀躍起來。
她鋪開紙張,想著回京後要做的許多事,給家裏寫了滿滿幾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