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那年,一場車禍讓我成了孤兒。
是大我十歲的林烈凱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把我領回了他的家。
他是我姐姐的男朋友,也是我放在心底五年的人。
這一句哥哥,我叫了十年。
直到他從我的手機相冊裏發現無數的照片,勃然大怒。
“秦慕月,我是你哥哥,一輩子都是!”警告的眼神不含一絲溫情。
數次求愛都以失敗告終,我終於下決心申請了去國外的交換生。
我開啟了新生活,他卻連夜趕到國外,偏執地質問我把他當什麼。
我用他當年的話回答:“你是我的哥哥,一輩子都是。”
......
“小秦,你這一年的交換任務非常重,咱們國家在這個領域是空白的,全靠你們這次學習啊!”
導師語重心長地拉著我絮叨。
我完全沒有不耐煩,一直仔細聽著。
直到導師無意中問道:“你這次去交換都跟家裏人說過了吧?”
說完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又連忙找補:“跟林先生說了吧?”
他口中的林先生是把我養大的哥哥,或者說,半個姐夫。
我就像沒發現導師的尷尬一樣,笑道:“他很支持我的。”
其實,林烈凱根本不知道。
他也不需要知道。
從導師辦公室拿完材料後,我又去了一趟大使館,按照要求遞交了全部的材料,簽證官說我還需要等一周的時間。
那就讓我用這一周的時間好好跟過去道別吧。
我去了自己跟林烈凱的家。
說是家,現在更像是合租的兩個室友。
照例黑漆漆的一片,我幾天沒回來,他連窗簾都不知道打開,屋子裏雜亂的東西擺得到處都是。
我一邊歎氣一邊收拾沙發。
直到被沙發縫裏一個尖銳的耳釘刺破了手,才恍然回神。
看著那枚耳釘,我的眼淚倏然而下。
忍了一天的委屈和痛苦然讓我忍不住蜷縮在沙發的角落哭了個痛快。
像是宣泄,又像是跟過去道別。
外頭的雷聲驚醒了我,看到瓢潑的大雨,我還是沒忍住給林烈凱的秘書打了電話,問到了他今晚應酬的地址。
趕到的時候,我的頭發滴滴答答地流水,裙子也因為潮濕而緊緊貼在身上。
淩若若率先看到了我:“月月,你怎麼來了?還......”
她上下打量我,沒繼續說。
林烈凱聞言回頭,看到我的狼狽後瞬間起身,動作迅速地把自己的衣服裹到我的身上。
不帶溫度的視線掃過剛才熱切盯著我的那些人。
他粗著嗓子低聲怒喝:“你已經沒有底線到用這種手段了嗎?”
難道他以為我是來勾引他的?
我苦笑一聲,把手裏的傘遞過去:“路過,剛好給你送傘。”
說完我要走:“我的朋友還在外麵等我,不打擾你們了。”
他拉了我一下,又連忙放手:“我今晚不回去。”
我不受控製地看向淩若若,剛好看到她隻剩下一邊的耳釘,手猛然攥緊,任由耳釘紮破我的手。
“好,祝你們開心。”
我踉蹌著轉身就走,差點撞到了服務生。
還沒走遠,淩若若的聲音就響起來了:“阿凱,你這個聘禮挺別致,誰會願意嫁給你?”
“怕是都會害怕沒結婚就要開始養孩子了吧?”
林烈凱優雅喝下一口酒,淡然開口:“你不介意不就好了。”
我倉皇逃出去,讓人窒息的痛苦淹沒了我。
他們已經開始談婚論嫁了嗎?
我還奢求什麼呢?
當晚,我窩在沙發上計算著自己還有多少東西沒有收拾好,就聽到門被打開了。
是林烈凱,他不是說自己不回來嗎?
助理小楊哥扶著醉醺醺地林烈凱進來:“月月,快來幫忙,林總喝多了。”
我幫著他把人送到了臥室。
不喜歡他的渾身酒氣,我在小楊哥離開後,給他用熱毛巾擦了一下。
擦到他的臉時,我忽然愣了神。
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樣好好看過他,從表白失敗開始,他在我麵前再也沒有笑過。
端著一張撲克臉讓我知難而退。
我的眼淚掉下來砸到了他的臉上。
林烈凱悶哼一聲,忽然抓住我的手,含混不清地說了句什麼。
我心裏像遭遇了地震,瞬間土崩瓦解:他在叫姐姐的名字。
十年了,他還是隻喜歡姐姐。
我蹲在他的床邊,又仔細把他看了一遍,輕聲說了一句。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