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我第一時間聯係了律師。
提交過資料後,我便開始收拾在家裏的私人物品,除了證件和必要的生活用品,那些帶不走的東西,我找了個回收廢品的師傅,全部賣掉了。
拖著行李箱走出家門的時候,我給謝昉染打了個電話。
那頭混亂的聲響像是在賽車場,周遭的呐喊聲和引擎聲震耳欲聾。
聲音傳出來,是林棟。
“蔣先生,看在你年紀大的份上,我姑且叫你一聲哥,奉勸你一句,人要臉樹要皮,你死氣白咧的用盡各種手段纏著昉染姐,跟昉染姐鬧,很沒品的。”
“一個男人,難道就沒有點最起碼的臉麵嗎?那還算個男人嘛。”
“還有,昉染姐沒空搭理你,別再打來了。”
連珠炮似的一頓輸出說完,沒等我開口,林棟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再打過去,已經被拉黑了。
我看著手裏的一份不知道是誰寄到家裏的體檢報告單,自嘲的笑了一聲,隨手把那幾張紙扔回了屋裏。
看著它們飄飄然然的落地,我關上了房門。
夫妻一場,我算仁至義盡了。
一周之後,律師把我的離婚協議書寄給了謝昉染。
我正在準備出國的相關資料,一並提交給大使館。
謝昉染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氣急敗壞的質問:“不就是因為林棟小孩脾氣,把你的電話號碼拉黑了嗎,你至於要這麼無理取鬧嗎?”
我語氣平靜的開口:“沒有無理取鬧,就是很真誠的想要跟你離婚。”
電話那頭的呼吸倏然遲鈍了一秒,半晌後緩和了語氣道:
“好了,我知道你不高興了,林棟不過就是消遣的小屁孩,你跟他吃什麼醋。”
我無意識的用手指剮蹭著手中的材料,一頁頁過濾。
一不小心被尖銳的邊角刮開了一小道傷口。
見我長時間沒有說話,謝昉染以為她說中了我心中的的小情緒,好笑的帶了幾分撒嬌的音調:
“不都跟你說了,我那是為了公司宣傳造勢,隻有這樣才能讓蠢貨掏錢,別鬧了好不好,今晚我回家,咱們好好聊一聊。”
我有點好笑。
“別再說了,你要是真回家,就好好仔細看看家裏的那份體檢報告,但離婚的事情,沒得商量,我也已經從家裏搬出來了。”
掛斷電話的瞬間,我聽見對麵一道爽利的男聲響起:
“昉染姐,我給你放好了泡腳水,煮了中藥花包的,你來泡著,我給你捏肩。”
大白天泡腳,真是好興致。
我掛斷電話,看著屏幕鎖屏壁紙上的結婚照。
自嘲一笑。
謝昉染當天沒有回家,也死活不同意離婚。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在彼此僵持著,各自不肯退步。
她堅信我還會如同以前一樣,無論她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我都可以將情緒自主消化之後,再去哄她。
隻不過這次的時間久了點。
而謝昉染身邊始終有個同進同出,噓寒問暖的林棟,她的生活被青春與活力充斥,壓根不在意這種僵持,還要持續多久。
我卻等不及了。
隨著時間一天天的推移,移民的手續也開始走正式程序了。
我必須在走之前,把婚離了。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謝昉染終於回了一次家。
一進門就看到了落在地上的體檢報告。
HIV陽性的檢驗結果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