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聲音同時落下.
我也看清走到我麵前,此刻已經因我的話紅了眼眶的陸硯。
他雙目猩紅,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我,“你說孩子,是我們的嗎?”
關於這個孩子,我從未有過想隱瞞的心,隻不過從前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如今他問起來,我隻好坦誠回答:“是。你還記得有一次我給你打電話,那時你在她床上,卻用給貓洗澡的理由搪塞我。”
當時那個孩子剛剛六周,孕檢時拍下的畫麵不過一個豆丁那麼小。
那時我滿心歡喜地認為,它即將承載著愛和期待降臨。
如今時過境遷,我終於能麵色平靜地陳述這段事實:“在察覺到你出軌後,我很痛苦,但還是在理智下決定打掉它,即使醫生說我在之後很難懷孕。陸硯,親手殺死它的不止是我,還有你這個始作俑者。”
話落後,我眼睜睜看著陸硯癱軟下去.
好在有梁滿月的攙扶,不然會癱倒在地。
見我起身要走,他瘋了一般揮開梁滿月,攥住我的手,啞著聲哀求:“蕎蕎,我終於意識到我錯得有多離譜,是我親手害死了我們的孩子,還讓你對我失望和我離了婚。但請你看在曾經我們七年的份上就原諒我這一次吧,好不好?”
“不好,”我看著他的眼睛裏有過不甘,更多的是悔恨,“這七年中,你但凡有一次覺得對不起我,都不會做出背叛我的事。你坐視不管陸太對我的處處刁難,又不與自己的下屬避嫌。陸硯,你配不上我對你的感情。”
說罷,我躲開他欲朝我伸過來的手,在陸硯震忪的目光下離開了這間咖啡廳。
陸硯似是終於後悔了,開始頻繁地出現在我麵前。
甚至寄來那些已被我丟掉象征著我們過去美好回憶的相片,企圖用這種方式來挽回我的心。
他還辭退了梁滿月,同陸太一起上門和我道歉。
一門之隔的距離,陸太在門口苦口婆心道:“蕎蕎,你們離婚這段日子阿硯的狀態差到了極點。你就當作是看在媽的麵子上,和阿硯複婚吧!”
“還有孩子的事,孩子沒了可以再有,錯過阿硯這麼愛你的男人可就過村沒店了。”
對於陸太恬不知恥的發言,我不遺餘力地回懟道:“陸太,從前是我戀愛腦,所以供著陸硯和你這個婆婆。可現在,我不想再當你們的保姆了。”
“還有你真以為你兒子是什麼很搶手的東西嗎?要知道,就連沐氏總裁這個位置,都是我給他的。我之所以沒在離婚後把他撤下,是因為他是個好下屬,不是因為我忘不了他。”
公司上市後,陸硯所有光環都是我給他的,集團總裁、顧家好男人,沒了我他什麼都不是。
這天我到底沒讓陸硯和陸太進來,陸太因我的態度惱火,不顧形象地拍門破罵出聲,惹得同一層樓的鄰居頻頻出門查看情況。
最終二人是被保鏢請到樓下的,至始至終陸硯始終安靜地站在一側。被保鏢請走時,男人的身形孤單又落寞。
他隻留下了一句話:“蕎蕎,我永遠等你。”
他不知道,他永遠都等不到我了。
三個月後,我辦理好出國研修的所有東西.
登機前,許廷之來機場送我。
我們在人來人往的機場相擁,我看到他的眼睛有點濕潤,“蕎蕎,就當是為我,留下來好嗎?”
話畢,他又自輕地笑笑。
“我是在說什麼胡話,陸硯是你愛過的男人,連他都沒有辦法讓你留下,我又怎麼可能呢?但你等我,我們一定還會相遇的。等我功成名就了,一定第一時間去英國見你。”
我不動聲色地笑,隻在心下默默地想。
這年頭功成名就後能保持初心的又有幾個呢?
再次和許廷之相擁後,我乘上了飛往倫敦的飛機。
窗外天際遙遠無邊,碧空如洗。
回頭不是岸,等待我的的才剛剛開始。
——
全文完。